“别着急,先说情况,具体伤势知道吗没生命危险吧”她温声道,虽然看状态心中已有揣度,但仍生怕这问题太过直接。
好在对方的反应,是点了点头。
“据说幸亏司机反应快,所以两人都没生命危险。”提及这段,楚芹意也露出了庆幸之色,但随即眉头又是一紧“客观说来,大姐的伤情比司机更轻些,但具体情况,却又比司机更麻烦。”
秦橙不再接话,她只是身子倾得更靠近一些,目光关切而认真,瞬也不瞬地看着对面女子,做一个安静又体贴的倾听者。
这样的态度实在很适合倾诉,所以楚芹意没忍住,将自己接到消息后的满腹忧虑一股脑和盘托出。
“她的伤势,简单说来是腰椎受伤压迫神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下肢运动障碍,虽不是瘫痪,但也必须尽早手术修复,万一手术不顺利的话即使以后还能走,走路姿态,恐怕也很难像正常人了。”
“你也知道仕途这条路,原本对于女性就很狭窄,而当官这回事,虽然明面上说不看外貌仪态,但实际能往上攀的,几乎都不能有明显的身体缺陷。”
“大姐今年还不到四十,事业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高度,若是害她就此止步我”
话到这里,楚芹意低下头,语气懊恼,竟是一时不能再言。
这一刻,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和锐气悉数消散,眼前坐着的,只是一名自责又担忧的女子罢了。
“你不要一开始就设想得那么远那么糟糕,眼前才是最重要的,手术的难度很大吗”
相对的,秦橙的回答就显得很平静,不是那种事不关己的平静,而是平静从容。
问话时,她再次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对方手背,只是这次,没再离开。
落在手背上的温暖触感,比一杯热饮更抚慰人心。
“正因为有难度才会从江市转到六院,六院在这方面是国内翘楚但我打听过了,手术只是修复和解除压迫,它不能直接治疗因压迫而受损麻痹的神经,想要真正恢复,除了一些药物的辅助,更多是靠术后的自身修复力。”
楚芹意依旧低着头,语气缓和了点,但还是隐带忧虑“换句话说,手术再成功,如果在有效治疗期内达不到最佳效果,神经就可能发生萎缩甚至坏死,之后再怎么复建也很难见效了。”
“唔,所以是否能完全恢复,关键其实在手术后的一段时间,对吧”秦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是的但大姐她长期伏案工作,我不敢去赌她的身体素质,所以所以,才来找你。”
说完这一句后,始终低垂着视线的女子,终于再次抬起头。
秦橙微微怔了一下,却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那目光。
她本以为会从中看到懊恼忧伤,甚至,可能是恳求。
但都没有,抬起头的楚芹意,眼神郑重而严肃。
“放心,我绝没有暴露你秘密的意思,也绝不会让你冒任何风险,只是想暗中尝试一下有没有帮助,就像,你之前对我做的那样一切我保证都会考虑到,相信我,可以吗”
这么说着的楚芹意,周身气势又起了变化,不见了自责脆弱,却也不是上位者的强势。
那更像是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眼神郑重语气坚定,一句保证,仿若铮铮誓言。
若观察力足够强大的话,还能从那郑重其事的坚定之下,看出一丝等待回复时特有的忐忑。
“你在问什么呢”秦老板按下心底那股不合时宜的,想拥抱对方的冲动,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