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此知足,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也不会有比这更近的距离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到底还是太年轻。
其实要在病房将就一夜,对要求不高的普通人而言,还真不算怎么受委屈。
这个病房里有独立卫浴,有质量不错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就连家属床也有护士帮忙布置,皮艺沙发拉开后铺就的沙发床宽敞舒适,和真正的床相比也没多少区别。
但看着穿了一身病号服步出浴室的身影时,秦橙难免还是觉得不太是滋味。
哪怕那病号服是干净柔软的,但借用这种衣服当临时睡衣穿,对如今身家的楚总而言无疑是委屈的将就的甚至,迷信点说,有点不太吉利。
相比暗暗窝在床上东也介意西也介意的病号,当事人本身反倒很自然,显然既不迷信也不嫌弃。
事实上,楚芹意一边擦拭着发尾的潮气一边往沙发床走去时,举手投足舒展大方,几乎将淡蓝的病号服穿出了定制睡衣的风范。
当途经病床的一刻,她才状似随意地瞥过来一眼,漫不经心问了句“要睡了真不擦擦身”
胡乱介意中的秦老板赶紧收回目光,缩头做困倦状“不了还输着液呢,而且累了想睡了”
说完她当真就紧紧闭上了眼,不敢再多看,更不愿多言。
虽然没多少外伤,但浴室水汽憋闷空气不佳,对头疼头晕的脑震荡患者是不适宜的除非愿意让护理工跟着但秦橙显然不愿意这样,就宁可忍着,换了身衣服就成。
原本她倒是愿意在护理工的帮助下端盆水自己擦擦身,但若全程都在某人的目光下还是算了,偶尔一次偷懒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今夜已发生了太多始料未及甚至古怪离奇的状况,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内心里,秦橙其实早隐隐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同时,她也真的是状态不太好,作为脑震荡后遗症的头晕头疼到现在还在持续,令她无法静下心去思忖太多。
就更不用说还有这共处一室的紧张感,之前有护士护工进进出出还好些,眼下到了临睡时分,秦橙只觉得愈发无措,只能闭眼装累。
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拉家常的打算,闭目不久,随着一声开关微响,可以感觉到屋内灯光明显黯了下去,随后,万籁俱寂。
周遭寂静,因为隔着一段距离,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渐渐地,原本支楞着耳朵装睡的秦橙,不知不觉就呼吸放缓心跳放匀,最终带着满身疲惫陷入深眠。
屋内并非是一片黑暗,角落里有一盏小灯始终亮着,柔和的橘黄光线映在雪白的墙壁上,令风格偏冷硬的病房也温暖起来。
在不甚明亮却温暖的淡淡灯光中,沙发床上,和衣而眠的女子却睁开了眼。
随后,她不紧不慢起了身。
楚芹意的动作很轻,没有那种刻意的小心谨慎,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坐起身,然后缓步走向病床,神态平静的仿佛只是路过那里去洗手间般。
然而当快走到病床边时,她便站住了脚,仿佛一名有素养的人看展览品般,隔着那么一拳的距离,静静打量起病床,以及病床上的人。
这样朦胧的光线条件,难免会模糊了许多细微之处,但笔直而立的女子依旧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但凡有一丝清醒,恐怕病床上的那位,也会想方设法避免被这样盯着看。
那额上的撞伤并未破皮,所以也没包扎,上点药后就那么乌青紫黑毫无遮挡地在那里;为缓解头疼,医生安排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