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对不起。”他说。
朝辞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着楼越行了礼“陛下为君,怎会有错有您开恩,朝家全族才得以保全性命,如今又蒙您庇佑,即将沉冤昭雪,何错之有只恨那背后奸人栽赃陷害。”
得了这样一个宽宏的开解,楼越脸色却不见得缓解。
作为一个君王,至少在表面上,他完全没有做错。他全然秉公办事,且的确为朝家网开了一面。
作为一个帝王,在实际上,他也没错做。他如何能为儿女私情耽误家国大事哪怕他明知朝家无辜,为了大局,他也必须如此。
但作为朝辞的爱人,他却是大错特错。因为这个身份在局开始时便被他舍弃了,如今想要寻回来,却是难上加难了。
朝辞如今的态度也在说明这些。他如今礼数周全得体,全然为楼越考虑,一点也没有不妥之处,甚至比起从前,他如今更适合做一位皇后。
但是朝辞从前与他,并非这般模样。
他对自己,没有那么多礼数,反倒让自己频频为他违了不少规矩。他在自己面前也不会像这般恭敬,而是又亲昵又纵容。
那是足以将人溺弊的温柔。
但如今失去了,又能怪谁呢真正的始作俑者只有一个人。
更何况,那些真正的真相,他为了权势舍弃朝辞和朝家的真相,朝辞还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他还能原谅他么
楼越不敢想。
他不会知道的。
这一夜,他们表面上过得很平和。
就寝的时候,楼越看着朝辞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眸光不由暗了下来。
他抱着朝辞睡了一夜。
隔辞早早便起了,伺候楼越穿衣洗漱。楼越与他说“你身子不好,以后不必如此伺候孤洗漱。”
楼越是个工作狂,五更天就要起来准备早朝。他自己累些没关系,可舍不得朝辞也起这么早,更何况他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这怎使得礼不可废。”朝辞低着头说,又从宫人手中拿过衣服,要服侍楼越穿上。
楼越知道他又在耍性子,也不再多说,直接一把抱起了他,惹得朝辞惊呼一声后,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床上。
不由分说地替他盖好被子,口中道“今日早朝便要为朝家平反了,你可莫在与孤犟,耽误了时辰。”
朝辞的软肋被他拿捏得明明白白,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
楼越洗漱穿戴好后便去上了早朝。对朝家的翻案,他已经准备了许多天了,如今拿出来提,朝中也没人敢反对。他判朝家全族无罪赦免,即刻便派人护送他们回来,并且让一切被查收的财产都归还,让朝家被革除功名的人都官复原职。
朝中虽然无人反对,但显然能看出部分人的不对劲。便是这段时间暴露出来的楼宸的人。
楼越突然为朝家平反,这显然代表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信息。
这些人如何作想,楼越自然都清楚,此时也没有过于放在眼里。他下完早朝后,便秘密召见了太医署令。
“可有让人流掉子嗣,又能不伤身子的法子”楼越询问太医署令。
“这”
太医署令一愣。
皇后娘娘昨日诊出了喜脉,这件事一夜之间便在宫内传遍了,毕竟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更出自皇后,是实打实的嫡长子。但今天陛下却突然来问他流掉子嗣的法子
朝家这才刚平反,他们还道陛下对娘娘显然有几分真情,可如今怎么看却不是这一回事
莫非这只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