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年。
半年前的那场贪腐案,仿佛是楼越彻底清理朝廷的导火线,顺藤摸瓜连根拔起了一大片势力。那些世家才知道,这被他们看不起的帝王,竟然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以为皇帝在朝中孤立无援,其实被孤立的已经是他们了。
刑场地上的血色都无法褪去。
朝堂上的风声鹤唳,如今方才将将平息。
今年选秀的日子也临近了。
今日在沂山楼如常举办了沂山宴,听闻皇上也会来沂山宴,于是宴上的那些文人便更加起劲了,一个个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他们都在等着楼越来,却不知楼越已经在沂山楼了。
隐蔽的厢房里,一位明艳美丽的女子坐在楼越身旁。
她无心去听那些文人的高谈阔论,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犹豫着开口道“如今朝廷尽在陛下手中,朝辞已是无用。眼见选秀在即,陛下是不是该寻个由头将朝辞”
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如寒刺。
朝华顿了顿,没再继续了。
但心中又再次升起了怨恨起来。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先前答应娶我为妻,如今是做不得数了么”
她重活一世,凭借着那些先人一步的消息情报,帮了楼越不知凡几。如今楼越成了那九五之尊,就要将她弃之如草履么
朝华原就不是多么有城府的人,如今更是难免升起了怨恨来。
楼越没有回答,看了自己身旁的林程一眼。
林程会意,上来给楼越斟了一杯茶。
楼越执起茶,才缓缓说“你先入宫,朝辞还有用。”
“还有什么用如今朝堂不已是陛下的一言堂”朝华追问。
楼越动作一顿,随后抬眼,看了朝华一眼。
朝华顿时浑身一僵。
她明白自己太冲动,逾矩了。
“朝华知错。”她低头道。
“若做不到谨言慎行,你这般入宫,怕是难有好下场。”楼越说。
朝华没说话。
但垂下的眼中,却满是不忿。
楼越本是答应她娶她为妻,若真如此,那她便是皇后,哪用得着处处谨言慎行
而如今占着她的位置的,却是她那奴颜媚骨、假情假意的哥哥。
朝华心里在想什么,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从前她还能伪装些许,如今眼见楼越已坐上了那个位置,她却迟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时间一长,以她的城府,早就撑不住了。
“今日便到这吧。”楼越说着,便起身大步离开了。
林程也跟着他走了。
留着朝华独自一人在厢房里。
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她猛地起身,将桌上的那些杯盏全都推到在地。
楼越对朝辞动了情。
她再蠢,也看得出来。
朝辞究竟是有什么魔力,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能让楼越在他手上栽了两世
若真如此
她攥紧了手,眼中满是阴毒。
朝辞,这是你逼我的。
朝辞的心情不是很美丽。
楼越这家伙不知道抽什么风,从宫外一回来就把他往死里折腾。
从白日生生折腾到了深夜,朝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任由意识浮沉。
第二日便发了高烧,意识不清。
太医来给他看过,无非就是肾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