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它们分得清善恶。”沈青临收了笑,看向竹林的眼神深邃中又带着点忧伤。
看着比自己还要小上好些的沈青临头发已白了大半,当年意气风发的不败儒将成了如今萧索的模样,季惊林也突然有些伤感起来,以往的故人,也就剩下他们几个了。
“我不知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又何必这样自苦”
“我亦不愿如此,但有些事情。”沈青临说着阖上了眼,声音中已染上了悲怆,“非人力所能为。”
再睁眼时只是惘然一叹“世间万般皆不苦,唯有相思愁煞人。”
季惊林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怒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了那人既是活着,你自去寻她便是”
沈青临苦笑,也不与他争辩,自顾说着“季大哥今日来此应是有要事相商吧”
季惊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年他不知劝了多少回,沈青临每每岔开话题不愿提及,别人若是不听他劝再多也是白搭
不过他今日前来确实是有要事。
“百越安分不了多久了。”季惊林的面色很是沉重,他此番奉旨离京便是前往百越部署。
沈青临的从容终于不再,皱眉问道“可是百越内部出了问题”
季惊林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十九年前百越一役的和谈本就诡异万分,自十三年前百越先王暴毙,盟约便成了一纸空谈,百越内部的倾轧比起咱们大安也是不遑多让。”
“百越十族,王室为尊,现任百越王即位后便与我朝再无往来,难不成是早有图谋”沈青临缓缓说着。
季惊林“百越王室向来子嗣不丰,王室之人也极为隐秘,我派出的不少探子都折在了那,最后也没传来多少消息,只知如今百越为多方势力掌控,百越王态度不明,其他几方似乎意指中原。”
沈青临眼神一黯,半晌才道“这天下怕是又要出乱子了。”
“是啊,这些年好不容易将各地叛乱给摁了下去,谁知百越又冒了出来。”季惊林愁得直揪自己唇上的胡子,“当年百越一役只打了个开头,没想到如今又要续上了。”
“说到底还是前任百越王死得太过突然,死因又不明。”已成定局的事再去纠结也是无益的,季惊林复又说道“我今日面圣,陛下的意思是尽量议和。”
天下才安定多少年啊,建元帝自然不想再起战端。
“百越十族对中原觊觎已久,想要议和怕是不易。”
这点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对了,今日找你还有件事。”季惊林面有难色,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季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便是。”
“嗨还不就是我家那、那臭小子嘛”
沈青临略一思量便知是何事,他也在愁着相同的事情,忽然有些吃惊的看着季惊林“季大哥,你莫不是想”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季惊林咬咬牙还是说了自己的打算,“你也在为你家闺女发愁吧,以咱俩的交情,不如”
沈青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若是别的事情,他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可女儿的终身大事他绝不可能因私情做出决断。
实在是季舒的花花名头太盛
季惊林当然知道他的顾虑,开始了自己的游说“舒儿平时虽是顽劣了些,但绝不如市井所传那般,我你还不信吗她若真是如此不堪,我早把她给收拾了”
这话季惊林说得有些心虚,毕竟自家的是女儿,他此刻又是在坑骗老友的女儿。
呸呸呸才不是坑呢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