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叔,母妃脸色如何”晋武在前打着灯笼,季舒一边在后头跟着,一边想从他那套些消息出来。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晋武也不愿季舒受罚,叹了口气道“若是以往王妃倒也不至于这般生气,只是如今这时候世子实在不该”
剩下的晋武不说季舒也明白了,约莫还是为了她的婚事。
行至厅堂外晋武便不再跟着了,并将随行的下人一并遣散,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向季舒叮咛了几句“世子年岁也不小了,以后还是莫要这般胡闹,好好向王妃认个错,日后少去那些烟花之地,王妃这气也就消了。”
季舒苦笑,并不言语,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
在外头足足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好容易将心绪给收拾好了,一把将门给推开,果不其然看见了正蹙眉坐在椅子上的柳棠沁。
柳棠沁模样生得极好,季舒的容貌多半是袭了她,只是相比于她的温婉,季舒眉眼间的英气更肖似季惊林,但这股子放浪劲儿却不知是学的谁了。
看着柳棠沁几乎是把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季舒忙摆出了个笑脸蹭到她身旁扯着她的袖子道“娘,我错了嘛。”
柳棠沁黑着脸将袖子拽了回来,恨恨道“你还知道要回来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我这不是一时忘了时辰嘛。”季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你前些日子是怎么答应为娘的”
“我”这下季舒是真没了言语。
“舒儿,你就不能让为娘省省心吗”柳棠沁说着说着眼眶竟泛起了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你硬是要出入青楼,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让你子时之前归家便有这么难吗还是说你在躲着为娘不成”
“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季舒有些慌乱的看着柳棠沁,“此事确实是孩儿错了,孩儿保证,以后再不犯了。”
“你的保证若是有用我也就不会在这了。”柳棠沁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季舒肯认错,她心里的气也算是消了些,到底是她唯一的孩子,看着季舒垂首立在身前,柳棠沁不免有些唏嘘。
季舒因是早产头几年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不少太医都曾断言这是早夭之相,后季母请了一方士入府,方士推算应养于福寿绵长之人处方可平安长成,这福寿绵长之人自然是非季母莫属了。
柳棠沁虽是不舍,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难产之时伤了身子,照料季舒难免有些心力交瘁,季舒便这么交于季母教养了,说来也怪,季舒后来当真再无灾患。
虽同是住在一府上,平日里柳棠沁也时常守在季舒身侧,但衣食住行都是由季母一手包办,柳棠沁心中不是没有遗憾,因此对季舒总是格外宠溺。
而季母与季惊林则对隐瞒季舒身份一事心怀愧疚,对季舒也多是疼爱有加,哪怕是她犯错也少有责罚。
于是乎,这三人宠着宠着,平都第一纨绔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柳棠沁起身细细理着季舒微乱的衣襟,语气很是轻柔,哪还有方才的气愤,“一转眼都比娘高这么多了,舒儿长大了,往后也该收收心了。”
“我十五就比您高了。”季舒撇撇嘴嘟囔了句。
“你”柳棠沁被这么一噎,好半晌才放下狠话来,“我也治不了你,过几日你爹就回京了,这些日子你给我好好在王府待着闭门思过,哪也别想去了”
看着柳棠沁已经走远的身影,季舒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