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情深的恋人。
他淡淡看着她,没有拆穿她。
李姝的继母碍于他的身份,不敢与她纠缠下去。
众人散去,李姝倒上一杯茶,纤细手指端着茶,盈盈走过来,向他道“多谢世子。”
他没有接下她手中的茶,只是静静看着她。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李姝迎着他的打量微微挑眉,狡黠笑着,懒洋洋说道“世子霁月风清,想来不会介意我借世子之名,为自己讨些公道罢”
说完话,她眨了眨眼。
那时李姝年少,脸上略带婴儿肥,眉眼也不似现在的凌厉妩媚,粲然一笑,颜如渥丹,很衬二月春光。
他负手而立,漠然看着李姝,只觉得面前的李姝,似乎与旁的贵女不大一样。
不端着,狡诈灵动,像极了雪原的红狐。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不期而遇,捉摸不定。
让人尚未习惯她的到来时,便要接受她的离去。
那年相约同游,李姝没有与往常一般早早抵达,他从东方刚刚亮起鱼肚白,等到霞飞漫天,终究没有等到李姝的到来。
最后一缕星光散去,他拂去衣上雪花,垂眸看着李姝系在他腰间上的香囊,明白李姝不会再来了。
贵族出身的人总讲究个脸面,不会将离别闹得太僵,失约,是李姝给他的体面。
就像他知道李姝所说的亲手绣到双手染血的香囊不是李姝绣的,而是她在市井上讨价还价花二两银子买来的,但也不会拆穿她一样。
萧御看着雪夜里的白,心里说不上甚么感觉,算不得难受,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着凤仙色留仙裙的李姝很衬二月春光,着宫墙红鱼鳞百裙裥的李姝,也很衬茫茫雪原。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乃是世间一绝。
只可惜,李姝不是红梅。
她仲春二月的梨花。
是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也是雨打梨花深闭门,虚负青春。
可惜了。
阳春三月,清风拂过,很暖。
萧御微闭着眼,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南方的风,太柔,太暖,不像北方的风。
北方的风刮在脸上,像极了薄薄刀刃。
“世子,这个帕子如何处理”
耳畔响起侍从试探的询问,萧御睁开眼,看着不远处随风摆着腰的花儿,淡淡道“收起来罢。”
总归是他与李姝开始与结束的见证。
“魏承训如何了”
萧御问道。
“他已经醒了。”
侍从面有难色,斟酌问道“世子,此人不过是长公主的表兄,哪里值得我们花这么大力气营救”
“我们为他得罪南方诸越,只怕会坏了我们以后的计划。”
“无妨。”
萧御面上没甚么表情,不怒不喜,迎风立在树荫下,飘飘然仿佛随时都会御风而起,直上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