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华落坐下来,由她推着入了小居之内。
翁老低头望过,只觉那白衣的人离世太远,竟半分都不敢近得身去。
行至院中,椅中的人低低咳了一声,淡道“他们未跟入居来,你我便也当做不觉。”
推椅之人微垂下双目,应道“是,师父。”
入得叶绿叶之母所在寝居,端木若华入屋便闻得淡淡的草木香气。
眉间微微一蹙,端木若华浅声道“将屋内几盆夜来香都搬出去罢。”
叶绿叶怔一瞬,抬头望去,果然见得窗前案上两侧各放着一盆藤状植株。
一侧翁老一愣,以为是端木若华不喜,莫敢迟疑,忙命人进来将盆栽搬出了昔日的宣王妃,如今的宣夫人寝居。
端木若华被叶绿叶推至宣夫人床榻一侧,果然榻上女子已长时昏沉不醒。
叶绿叶默声不语地立在端木若华身后,看着白衣之人伸手为其把脉双眼怔看榻上皎美的妇人一眼,目中微光闪烁。
“先生,夫人她她可还有救”一干丫环侍在两旁,翁老立在前面忍不住忧心询道。
端木若华沉默许久,轻咳数声,转腕将手收回。
“绿儿,自马车中将针帛取来。”
叶绿叶闻言一震,立应道“是,师父。”
她折身急步而去,端木若华回首对屋内之人道“宣夫人心绪郁积太深,病已不轻,但若能调养得当本不致于一病不起怕是她心绪始终未得解开故病上加病,方至如此。”
翁老闻言微红了眼眶“先生是明事之人”他目中泪光闪烁,终忍不住道“当年三王之乱,先生是当事之人,小老儿便是不说先生心下也清楚不瞒先生实则我家王爷当年参与谋逆之事时夫人知情,小老儿隐约知道,当时夫人不但未劝阻王爷,反颇为赞许如今王爷已被赐死,小姐和夫人得圣上开恩免除一死只贬作了庶民,但小姐却已因此与夫人生了嫌隙夫人她自己也极自责当年的愚昧无知故五年来从未有过笑颜且又思念王爷”说到此处,他目中已湿“夫人整日缠绵病榻,早有一死以伴王爷之心只是又放不下小姐可小姐自王爷出事后便再未回来看过夫人这么些年下来,夫人终是不愿熬了”
端木若华微微垂下眼帘,空茫的双目静静望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平声问了一句“翁老可知,此屋中的几盆夜来香从何而来”
翁老听得愣了下,而后抹了抹眼角,强露了几分笑色道“回先生那是王爷去世之后夫人甫搬来此地凌王妃亲自过来慰问时顺道带来的,说是香气宜人,能助人排解忧思。”
端木若华听罢未多说什么,犹豫了一瞬之后,方道“此物香气确甚,夜间尤是只是,却不宜长时放置于寝居之内。”
翁老一怔。
端木若华平静垂目,未再多说什么。
片刻后,待得叶绿叶回来,端木若华从她手中接过针帛道“我于屋内为叶夫人施针,不便受扰,旁人都出罢。”
叶绿叶询过端木若华之意,领翁老与一干丫环一齐出了寝居。
院内。
翁老于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方回了神来,而后立时便派了个丫环去药材铺里详细问问这夜来香。
“回管家,药材铺的老板说”小丫环不时便回了,附耳过来与翁老说了几句。
翁老只听得一震,不由愕寒“当真说有毒”
小丫环怯怯地点了点头“百草堂的大夫说毒性虽浅,但时日一长便便也会不妥。”
翁老脸色微变,静默了一瞬,叮嘱道“这事你不要再提起,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