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涧忽然想,侯爷先前那桌子,掀得当真有些多余,似是有些特意欺负人似的
柏子涧眉头皱了皱,瞥目看向柏炎。
柏炎的目光却似是从先前开始,就在苏锦身上没有离开过,柏子涧心中微顿,侯爷方才那翻话,不会是当真的吧
柏子涧又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但、他何时听侯爷说话未当真过
侯爷是真要娶苏锦还是方才气极的时候,顺势给苏锦撑腰罢了
柏子涧都有些不确认了。
但柏炎哪里留有柏子涧的这些心思
他是未想过苏锦会同柳家提和离之事,且字字句句说的都是柳家长辈待她亲厚,苏家家中又是如此光景,旁人连劝都不好劝。
柳致远是钦点的探花郎,又是钦点的翰林院编纂,不日是要入京赴任的,若苏锦同他一道入京赴任,便更无法兼顾平城苏家之事。
柳家是书香门第,哪有劝人不孝的柳家的人不仅不好劝,也劝不了。
这和离之事又是柳致远先提出的,柳致远苏锦两人都有意愿,那柳老太爷和柳家老太太又有何立场
柳老太爷是想明白了的。
一屁股呆坐回椅子上,心知苏锦此事已无力回天。
老太太怕他气到,一面起身给他缓背,一面念着,老爷子,老爷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但柳老太爷哪里还好说什么话
柳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柳致远才将高中,这家中就要和离了,到最后,逼自己妻子和离的名声都担在柳致远身上,整个京中会如何看待柳致远
整个远洲城又会如何看待他和老太太柳王氏
这些年苏锦在远洲城替柳家攒下的这些名声与人情,旁人都看在眼里,若是苏锦同致远和离了,光那些名声和人情都会将他与老太太给生吞了。
柳老太爷窝心。
致远糊涂啊就一个周穆清,将他,将柳家至于何种境地
眼下,分明还得罪了平阳侯府,他在京中的仕途又当如何
太多的厉害关系,柳老太爷甚至都来不及细想,但光是想想方才的数条,就知这回柳家受得震荡不轻。就致远这般心性,日后还如何在京中,在朝中混迹
柳老太爷根本无暇再去想旁事,只是呆坐着,皱着眉间,不断摇头摆手,亦不应老太太柳王氏的话。
老太太干脆也同柳老太爷一般,一屁股呆坐回椅子上,也不吵,也不闹了,连柳老太爷都无法劝阻之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劝阻
一个儿子,一个儿媳,都有意和离,她一个做母亲的,还能如何
柳致远捏着手中的和离书,是想开口,却觉喉间被万千藤蔓封住了一般,亦不知晓开口能说什么。
说和离当下父亲母亲会如何柳家会如何
这三年他对苏锦的事几乎没有关心过,他回家要休妻也好,和离也好,都是一厢情愿,他甚至不知晓家中是何情形,眼下才会处处捉襟见肘。
更后怕的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三年,他连苏锦是个怎样的人都不知晓,父母为何为了她都要与他断绝父子母子关系今日若不是她要主动提和离之事,许是父亲母亲都要与他当场撕破脸也不会让他行休妻和离之举。
她却,连一个字也未同他说,一个正眼也都未给过他
这其间,还藏了多少他不知晓的事情
亦或是,他过往根本就没放心思想知晓的事
和离是否真同父亲母亲所说,太仓促了他亦未想清楚过后果还未想清楚过父亲母亲和柳家在远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