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 先是柏锦和柏念染了风寒。
紧接着,和鸣殿中的孩子都接连染了风寒,四平整个人如临大敌, 后来太医院直接安排了太医和鸣殿中轮值。
柏锦和柏念几个都相继好了,到了后几日,只有柏苏一人烧得迷迷糊糊。
终日要柏炎抱。
在众多孩子里,柏苏近乎是最懂事的一个,柏炎知晓若不是太难受,柏苏不会一直闹着要他抱。
柏炎极尽耐性。
除却早朝, 近乎都守在和鸣殿中柏苏在的侧殿里。
大监也将每日的折子送到侧殿的外阁间内,若有朝中要事, 柏炎也都在和鸣殿的外殿见朝臣,不离柏苏太远, 而朝中也知晓太子风寒染了些时候, 这几日正烧得难受,陛下在陪着,能不往宫中去的便都不忘宫中去。
到第四日上头,柏苏的烧还未见退, 柏炎有些恼了。
太医院则带了近来宫中的用药记录逐条过, 连夜重新给方子。
苏锦知晓柏炎是有些着急了,昨夜柏苏迷迷糊糊在柏炎怀中喊着爹爹,搂着他脖子不放,应是让柏炎想起了早前在塞外遇到黑风沙的时候, 柏炎心有余悸。
翌日, 太医院下了些重药。
也许是风寒也到时候了,柏苏的烧果真退了去。
苏锦见柏炎一直抱着柏苏,侧颊贴在柏苏额头, 轻声道,“吓死爹爹了。”
苏锦替他擦额头上的汗迹,柏苏一场大病,他亦瘦了一大圈,朝中诸事要忙,眼窝都似凹了进去,苏锦心底微软,“哥哥,自己也不是铁打的。”
他吻上她额头,“这个时候是,阿锦,我再陪阿照一会儿。”
苏锦颔首,阖上屋门小心退了出去。
有时候,父子之间千丝万缕的心意相通,亦是柏炎最珍视的东西。
苏锦踱步到了侧殿的外阁间,见外阁间案几上还有一本册子,想起应是早前太医院会诊时,翻阅的宫中用药记录,应是早前落这里了。
“四平。”她唤了声。
四平入内,“娘娘。”
她随意翻了翻,“找人把用药册子送回给太医院,落这里了。”
四平应好。
苏锦正欲将手中册子递出去,目光却在一处停
留。
十一月初
是他们才回宫的那几日,怎么会有用药记录。
这一条是柏炎的。
苏锦没记得那几日他有什么不对。
只是,她忽得想起,那几日他说朝中压了不少事,第二日起接连三日都是歇在丰和殿。
她看了看册子上的药名,但这只是用药册子,看不出端倪,苏锦朝四平轻声道,“你让陆太医来内殿见我。”
四平应声。
四平走后,她又翻了翻册子,腊月初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几味药材
苏锦不知他有何事瞒着他。
只是陆太医来了之后,面色为难,欲言又止,说了陛下吩咐过,不可告诉娘娘。
苏锦看他。
陆太医只得叹道,“娘娘,陛下不想娘娘受孕,所以在用药”
苏锦微怔。
等到夜深,柏苏睡熟,柏炎摸了摸他额头,确信他退烧,并未再反复了,才阖上门出了偏殿。
到内殿时,见内殿灯火还亮着。
苏锦还没睡
确实有些晚了,他见她还在案几处,似是在等他。
“阿锦,还没睡”他轻声。
苏锦见了他,抬眸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