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中宫和太后惊呼。
柏炎将匕首插得更深入些,沉声道,“这是许昭身前一直带在身边的匕首,他的尸骨在战场上未曾齐全,却留了这一把匕首在,这一刀,是我替他还给你的,你应当受得起。”
容鉴伸手捂住腹间。
渗人的血色溢了出来,瞬间染红了双手,容鉴吓懵,“你你你胆敢弑君”
容鉴半是吓懵,半是心有不甘。
柏炎看向他道,冷冷道,“还看不明白吗你已经不是君了”
这一句似是戳中了容鉴的软肋,容鉴捂住腹间,脚下一软,朝他跪坐而去。
柏炎缓缓松手,任由匕首留在他腹间,“放心吧,避过了要害,你死不了。”
容鉴惊慌看他。
他的身影在端阳正午的阳光下,显得高大而刺眼。
容鉴心中终于不安承认,他的命已握在柏炎手中,生杀都有他
“父皇”太子冲上前去。
旁的侍卫都没有阻拦,柏炎亦未阻拦。
容鉴大势已去,已无筹码,朝中已尽数背叛于他,他活着,亦生不如死。
他有的是时间同他慢慢清算。
但不是今日。
汝河上的风,从江边挂上,柏炎缓缓转身。
今日已尘埃落定,从此之后,这天下易帜。
苍月改姓为柏。
柏炎眸间氤氲,喉间轻咽,记忆中的一幕幕,如同浮光掠影,他每踩着阶梯下一步,便有若干张面容映入他脑海之中。经历过这么多风雨波折,死了数不清再不能复生的人,范允,许昭,母亲,还有他叫的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同他一道在北关出生入死,最后用性命保他离开黄龙关的禁军和尧城驻军
是他们用生命,终于换来了今日这一刻。
柏炎心底若钝器划过。
只是今日这一刻,却换不回死去的许昭,范允和母亲
这一场逼宫中,没有赢家。
他失了他最重要的亲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真正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心中却并未如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亦永远不会如释重负。
阿锦
他看向她,她亦看向他。
仿佛周遭的颜色都忽得黯淡了去,失了色彩,只留了一抹明艳动人
尘埃落定,他最想的,是回到她身边,同她相拥
阿锦,他眸间温柔,羽睫颤颤,却见苏锦眼中忽如起来的紧张和惊慌。
“柏炎”她大喊一声。
柏炎皱眉,转身,身后容鉴的儿子,太子持着一枚短刀冲上前,因得太子年幼,一时竟无人反应过来,柏炎伸手,恰好握住那短刀刀锋上,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我要杀了你”太子满目仇恨。
不杀妇孺孩童,他眉间皱了皱。
太子的力道更重了些。
他的掌心似是都被这把锋利的短刀割开,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袍。
对方是想置他于死地
柏炎掌心吃痛,这短刀锋利无比,险些将他掌心割断,他虽制住他,却见他唇边一抹隐晦笑意。
柏炎尚且来不及反应,只见这短刀本是子母短刀。
目刀死死割入他掌心,而太子拔出子刀。
子刀锋利程度更甚目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目而耀眼,应是见血封喉。
“侯爷”远水近火,青木已来不及上前。
太子只有他腰间高,子刀正好对准他腹间而去,这一刀刺入他腹间,一定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