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阳侯府, 已是黄昏前后。
今日借着暴雨, 苏锦同罗晓在十里亭谈了许久。罗晓亦不大信柏炎会在北关失踪,若是失踪,应当也是柏炎有意的。
多好的金蝉脱壳的幌子, 若是从北关绕行,许是就在四月底五月初便能回京。
罗晓说完, 苏锦心中似是忽然通透了许多。
末了, 罗晓亦悄声道, “我也是才听说, 曾有人到家中当说客, 让我南阳王府不插手柏炎起事之事,夫人,柏炎是有备而来的,不会这么容易出事。倒是夫人在京中要多加小心,我不信柏炎失踪,那有人也一定不信, 不管柏炎是生是死,有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柏炎从背后逼出来”
临到回清然苑中,苏锦还在想罗晓这番话。
朝中之事,罗晓确实比她想得要透彻得多。
躺在床榻上, 苏锦辗转反侧。
若是京中不安稳,是不是应当将柏远和瑞盈送出京中,送去云山郡
眠兰也在云山郡, 还能有个照应。
但如此,会不会草率,复打草惊蛇
苏锦一时拿不定主意。
罗晓并未一道回京,就在京郊二十余里的村子落脚。
暂不方便露面,但若是有急事,能第一时间入京。
苏锦反复斟酌着柏远和瑞盈离京的事,何时入睡的也不知晓
将近子时,宝胜楼内,柏誉还在同英国公孙子赵泽政饮酒。
自从英国公主动示好起,柏誉同赵泽政便走得迫近。
赵泽政也给了柏誉不少助力。
柏炎不在,平阳侯府在京中的不少好处,英国公都在帮着柏誉鲸吞桑食,最主要操刀的人便是赵泽政。
眼下,柏誉虽不像初来京中时那般窘迫,但若不是平阳侯府有苏锦在,他今日许是已经拿了不少平阳侯府的好处在手中了。
酒过三巡,赵泽政朝柏誉道,“柏誉兄,我这般帮你,若是日后平阳侯府都交到了你手上,你可得照顾着兄弟些。”
柏誉笑道,“那是自然,国公府是我的恩人,泽政兄想要的,我柏誉必定倾囊。”
赵泽政狠狠拍了拍他肩膀,酒意熏熏道,“柏誉兄,我就知晓你最明事理,比你那个三弟好多了,不过,他眼下既然死在边关了,这平阳侯府迟早都是柏誉兄你的。”
柏誉嘴角勾了勾,“承你吉言。”
赵泽政笑了笑,又附耳道,“柏誉兄,你知晓的,我家中有人惯得严,今日约了我那相好的,只有借同柏誉兄你饮酒的机会,出来解解馋”
柏誉目光滞了滞,还是应道,“我在楼下等你。”
他惯来知趣,这也是赵泽政愿意同他一处的缘由。
赵泽政尚了公主,其实好得是男风,但始终要给天家留些颜面,所以都是私底下鬼混,也都找好了掩护。
眼见赵泽政搂了那小倌入内后,柏誉才轻蔑瞥了瞥。
赵泽政还要些时候,柏誉自然不愿意在屋外待着,踱步下了宝胜楼,正好路过一处阶梯时,门未掩好,恰好听到内里的侍卫说话,说得将好有平阳侯夫人几个字。
柏誉驻足。
听了稍许,原来是庐阳郡王府的侍卫。
说的正是今日在十里亭遇见平阳侯夫人,平阳侯夫人在十里亭中避雨,庐阳郡王世子的外室不长眼,非要去挑衅平阳侯夫人,结果被平阳侯夫人的侍女张了嘴,打得脸都青了。可这外室偏生不知好歹,又出言不逊,说了些辱没平阳侯和夫人的话,惹得平阳侯府的柏四爷拔了剑,冲着她就来了。当时平阳侯府人多势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