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吻温柔又炽热, 沉迷又冷静。
似是在昨夜到今晨的惊心动魄后, 如一枚定心丸一般, 洗净着心中的担忧,惶恐, 紧张亦或是迟疑
呼吸交融里, 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安稳与暖意, 一点点浇灭心中的不安。
“柏炎”她觉察他的不对。
青苗等人自觉退了出去,阖上外阁间的门。
内屋里的地龙烧得正旺,苏锦是被他抱上榻间的, 绾发的玉簪取下,青丝如墨般散在枕边, 衣裳已被他褪去至两侧,只剩脸颊两侧的一抹绯红,明艳动人。
“我想要,可以吗”他眼中沉着暧昧, 欲望被勾起, 只是怕她不适。
她亦能觉察他今日心底的燥热不安。
他喃喃唤她,“阿锦”
她轻“嗯”一声。
他伸手放下床榻上的帷帐, 世界便仿佛沉静只有他二人。他俯身吻上她的耳后, 修颈,似一头在雨后惊雷的麋鹿, 倨傲却不肯低头得,遍遍在她这里寻求踏实与安稳。
锦帐香暖里弥漫着窒息的绮丽。
两人都不敢太动情,于克制中些许攀得顶峰
苏锦额头都被汗水浸透, 脸上的一抹红晕不下,似是喘息都带着娇嗔。
柏炎略微出神。
“你先歇着。”他和衣起身。
稍后,苏锦听到耳房中的水声。
苏锦嘴角一抹淡淡笑意。
再等他从耳房出来,便抱了她到耳房中擦身。
他惯来细致,也温柔,回回都是他伺候她洗身擦身,耐性替她穿衣。
今日却太过安静了些。
“炎哥哥”她伸手抚上他脸颊。
他本是蹲下替她系裙上的罗带,应声抬眸看她。
苏锦心中确定,亦温声问道,“你心里有事”
柏炎眸间微微沉了沉,面对她,似是他惯来都藏不住事,他上前,埋首在她怀中,低声道,“阿锦,是我刚愎自用,太自信,诸事都未考虑周全,还连带周围的人一道涉险”
这番话,他在旁人面前无法说起。
庐阳郡王借道一事,安阳侯一事,都是他刚愎自用,根本没将旁人,没将东宫放在眼中。
他垂眸,仿佛在她怀中才说得出心底的压抑。
苏锦眸间微微滞了滞,伸手抚了抚他头顶,轻声道,“炎哥哥,我都听着”
柏炎微怔,仿佛先前的压抑与烦躁,在她指尖的轻柔抚慰中缓缓消融,他拥她的手却并未松开,“你呢,可有话问我”
苏锦也不瞒他,轻声叹道,“东宫留你在殿中说了什么”
她今日担心了一整日,直到眼下,入夜
柏炎眸间黯沉,似是在她的温和包容里,不及思索,“他留我在殿中看他杀人,他将晋王的心腹在殿中尽数杀了”
苏锦指尖不由滞了滞。
当日殿中至少二三十余人是向着晋王的,都
苏锦心惊。
柏炎双眸微敛,“东宫要对许家动手,唇亡齿寒,平阳侯府亦受牵连,小阿锦,我当如何做”
他当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步步受制于人。
东宫将他架到了两难境地。
要保许家,他便不得动作。
但不动作,许家和平阳侯府便等于案板上待宰的鱼,东宫城府极深,还不知有什么手段对付许家,亦不知许老爷子过世后,许家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喉间咽了咽,颇有些乏力,苏锦俯身,吻上他头顶,“炎哥哥,你该歇一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