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死寂一般。
而此时,晋王上前到殿中,“禀父皇,儿臣替范侯伸冤。”
殿中皆是错愕。
肖玄眸间微敛,瞥目看向走到殿中的晋王,目光透过晋王,却正好与柏炎目光遇上。
但柏炎应是注意力都在晋王身上,全然没有察觉肖玄,肖玄见柏炎眉头拢紧,不似早前那般淡然,柏炎同范允有瓜葛。
肖玄不动声色拿捏了几分。
晋王跪于殿中,朗声朝龙椅上的天家道,“范侯一案,大理寺在东宫掌控之中,人证物证皆可造出,所谓会审,范允根本不在京中便已行定罪。范家男丁悉数斩首,女眷冲为官妓,连范允夫人也在其中,范允根本连澄清机会都没有,范允是被逼反的”
殿中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便是公然和东宫对峙了。
东宫轻笑,“笑话,大理寺惯来秉公执法,人证物证都有存卷,二弟空口造谣大理寺滥用职权,动机何在,证据何在国中哪一条例文规定了谋逆者需本人在场才可定罪若是如此,那古往今来,有多少谋逆作乱者肯在堂中乖乖受审二弟明知范允谋逆,此时却来喊冤,二弟可是同范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范允当日正在西边抵抗西戎,他又何谋逆理由”晋王语气转盛。
东宫却淡然,“那便要问问二弟了,范允是忠君,还是忠你”
晋王恼道,“太子何故祸水东引范允必是忠于父皇,”晋王言罢,又拱手朝殿上一拜,“启禀父皇,范允生前曾留有一封血书鸣冤,请父皇过目。”
殿中哗然。
范侯之事东宫快刀斩乱麻,做得极其利落,根本无人想到还有范侯的血书。
内侍官上前来取。
晋王呈上,东宫脸色却淡然,嘴角微微勾了勾。
晋王又道,“范家如今虽已灭门,还请父皇念在范家一门忠烈,不白蒙此冤屈,还范家满门一个清白。不要让这朝中再平白生了此等为除异己而造的冤假错案,让忠良无法安心”
柏炎心中微动。
今日东宫与晋王如何斗,他都不关心,只是晋王口中那句还范家满门一个清白,让他猛然想起范允身前所托若是我出事,请柏炎兄尽量替我范家留条血脉
眼下范家并未灭门,范允还有一个幼子在,早前被母亲送去了燕韩钱家。
若是范家平冤昭雪,范允的幼子就不必流落燕韩,可以光明正大回京,重整范家
他也算为范允做了一件事
柏炎心中似是蛊惑。
眼见着晋王口中的讨伐之词越渐激昂,天家让内侍官念出范允的血书,好似西关战场前,范允声嘶力竭呐喊,柏炎心底兀得烦躁,眸间微敛就欲起身却是苏锦死死握紧了他的手。
柏炎微怔,诧异转眸。
苏锦目光一直看着他,方才,分明是见他要起身。
柏炎也凝眸看她,眸间带着慌乱和惶恐。
先前他分明同她说过的,今日宫宴中许是并不太平,但平阳侯府置身事外,不会受波及。柏炎忽得回过神来,方才险些就失了分寸。
若不是苏锦握紧他的手,他当时已然冲入殿中。
而眼下,柏炎转眸,只见叶浙和魏长君也死死盯着他,分明看出他先前险些冲动,也是心惊胆颤。
还有对面,肖玄也似是怔住,见得他没了动静,才缓缓转眸。
此时殿中不便言语,柏炎看向苏锦,示意她没事了。
苏锦眼中还是紧张。
他握了握她的手,微微颔首。
苏锦一颗心才似平缓放回。
朝中各方立场如何她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