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照做。
苑落尽头,正好可以俯瞰大半个谨州。
沐敬亭摆手,唤他上前,“柏炎,你来“
柏炎上前,半蹲在沐敬亭身侧,视线与沐敬亭齐平。
沐敬亭伸手指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叹道,“柏炎,不少人都只能看到这里俯榄大半个谨州,却看不到目光远处的巍峨群山”
柏炎眸间微滞。
沐敬亭继续叹道,“那山巅上的风景,又岂是这等谨州之地可以比拟”
柏炎转眸,“老师的意思是”
沐敬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得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如今已是乱世,若时机合适,当进则进,不进则退”
柏炎微微敛眸。
离开院落的时候,侍者来送柏炎,边走边道,“沐老早前一直在盼侯爷,今日终于将侯爷盼来了。”
柏炎淡淡笑笑,“老师近来身体可好”
他今日明显听出老师与往日不同。
侍者似是被他问道,怔了怔,叹道,“沐老吃得不多,睡得也不多,近来似是醒了,就整日在苑中这般坐着”
柏炎眸间迟疑,停下脚步,“老师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好端端的,忽然从京中来了谨州,方才的话里话外里,都是予他重托,应当也存了不想回京中的心思,想在谨州将养的意思
侍者为难得看了柏炎一眼,稍许,低头叹道,“早前国公府的那位老夫人过世了,消息前一阵子传到沐老这里后,沐老就一直这样”
侍者不敢说太多。
早前国公府的老夫人
柏炎是知晓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你是说白苏墨白老夫人去世了”
侍者默声颔首。
柏炎心中便已了然。
老师心中一生就念了一个人,如今白老夫人去了,老师心中的挂念忽得没了,好似骤然失了心中重要一物。
这种忽然失去心中所念的人事,他不敢想。
“照顾好老师,我会多寻时候来谨州。”柏炎叮嘱侍者。
侍者拱手应好,“侯爷放心,侯爷常来便是。”
柏炎亦颔首。
自谨州出来,一路策马往云山郡折回。
柏炎脑海中全是老师早前同他说起的那番话,谨州俯瞰还是山顶巍峨
一路快马奔腾,柏炎的目光空洞无神。
“平阳侯府最鼎盛的时候,你父兄却先后战死沙场,你可想过其中蹊跷”
“如今这朝廷已是满目疮痍,气数已尽,有能力者皆可取之。”
“若不是你母亲嫁来了柏家,没有许家在背后,你一个岁的孩子能护得住偌大一个平阳侯府”
“届时手握重兵者,皆可乱世逐鹿”
柏炎重重阖眸
quot侯爷,可要停下歇息quot青木见他脸色不好。
军中最忌讳骑快马时走神,而眼下,有人分明是思绪都不知去了何处。
青木开口,将柏炎思绪拉回。
“我无事。”他简单应了一声,心中却忽得想起早前苏锦的话。
别着急回来便昼夜赶路,我会心疼
柏炎眸间微滞,莫名缓了缓缰绳。
“侯爷”青木错愕。
柏炎轻声道,“先寻一处歇息把,等天亮再走。”
青木意外,还是应好。
途中离前后的城镇都远,又是夜深里,青木在荒郊中寻了一处开阔之地,生了火。
马匹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