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饮的额角一突,很想把这个绿毛小个子扔掉。
“嗯我爸没跟你说吗”茶茶大拇指托腮思索片刻,明白自己该怎么说了。
王明哲是个大嘴巴,为了避免今后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不能跟他说实话。
“谁让你昨晚不回宿舍,这我家远方亲戚,跟我一个辈儿的,算我哥。”茶茶说道,“叫君饮,以前家庭条件不错,前几年经济危机破产了,来投奔我爸了,是个少爷,你俩以后好好相处。”
茶茶指着君饮。
她说这句,是个少爷,明显不是在说君饮出身好,而是提醒王明哲,这人小少爷当惯了,跟他们这些接地气的街区孩子不一样,让他和君饮交流过程中,悠着点说话,如果君饮说什么奇怪的话,也不要歧视他。
王明哲上下打量了一眼,哦哦点头,心想,这气质吧,是沾点富贵边儿,只是长相不怎么像少爷,戴那么大一个呆呆板板的眼镜,皮肤就跟常年不见太阳一样,苍白,整体看来,倒像是从上个世纪末穿过来的穷书呆子,普普通通,不难看,除了下巴颏线条精致些,其余也没什么惊艳之处。
“这是王明哲,我师弟。”茶茶对君饮介绍绿毛小子。
君饮点了点头,揉着额角,自己闷了会儿,见王明哲还在打量他,仿佛要等他说些什么。
君饮思索良久,似乎是谁说过,要与人交流。
他蹙眉思索了许久,低声问王明哲“你为什么是这个发色”
王明哲嗨了一声,踮起脚勾君饮的肩“兄弟,这叫头上带点绿,生活过得去我先绿一步,以后才不会被绿”
君饮就想,那么,这个人说的绿,它又是个什么绿呢
仁者武校下课了,小崽子们有家的回家,住后院的也都回了宿舍。茶历收拾完训练室,口干舌燥,就瞄了一眼对门的杂货铺。
杂货铺终于开门了,只是卷帘门半拉着,人在店里忙活,店外摆放着新的花架,花已经堆了半个花架,都是新鲜的。
这还打算卖花了
茶历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弯腰钻进杂货铺“哟,进新货了”
入目的,不是从前琳琅满目什么都有的货架,而是一盆盆花,各种品种,各色各样。
一个穿着深蓝色盘扣长袍的长发男人捧着一束花,从花丛中钻出来,他像只狐狸,笑眯着眼睛,仿佛那双眼睛不会睁开,一直保持着温柔含笑的弧度。
他轻轻柔柔开口“要花吗”
他的声音沙哑却好听,仿佛苦咖啡里尚为融化的砂糖,摩擦在银质勺子上的声音。
茶历眼神变了,他叼在嘴里的烟倏地点燃了,烟雾袅袅,朦胧了自己脸。
“哦,改花店了啊那什么,之前的老掌柜呢”茶历眯眼问。
“他们全家人,到第九区定居了,就把这个店面转租给我了。”长袍长发男人柔柔说道,“那么,茶教练,要什么花呢”
茶历吐出一口烟圈,嗤笑一声,一只手探进了围裙口袋。
“到这一步,我们两个也不必假惺惺了吧。”茶历嗓音低沉,隐入白茫茫的烟雾中,“九区的阎罗执行官,楚余。”
“啊我只是和你问声好。”楚余笑道,随着他的答话,旁边的植物破土而出,向四周疯长,编织起牢笼。
“不好好待在你的九区,来这里做什么”茶历的声音飘忽不定,分辨不出他在哪个方位。
“当然是出差了。”楚余依然眯着眼,慢悠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