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柔顺的黑发上,轻轻揉了揉。
“臭小子。”茶历低声道,“看来一个封印不够。”
茶历又从扁扁的围裙兜里翻出了一枚黑色戒指,套在了男子的手指上。
戒指旋转了许久,咬合住了他修长的手指。
年轻的男子在昏睡中闷哼一声,渐渐地,眉心的冥王鬼符印黯淡下去,继而消失不见,他紧蹙的眉也终于松了开。
茶历扛起这年轻男子,哦豁一声,抬眉笑道“还挺沉,真是长大了啊”
上次见他,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时,这孩子还不及他的腿长,他一只手就能拎起他,轻飘飘的。
茶历的破皮卡就停在附近,车门上漆着仁者武术学校的o,车上到处都是叛逆期的小青年们的恶性涂鸦,花花绿绿,车窗也破了一扇。
茶历把这年轻男子扔上车,又把烟重新叼了回去,点燃,喷出一口薄烟,扭开了收音机。
恰巧三点整,收音机中穿出了茶茶的声音“各位阴间的听众朋友们好,我是茶话阎罗殿的主持人鬼茶姐姐,又到了周四下午三点,everybody,话起来”
后期插了段鬼哭狼嚎般的喝彩声,茶历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侧头一笑,吐槽道“千万种异能中,还是话疗术最可怕。”
“那么,我来读今天第一个求助者的来信大姐大,昨天我发现男友劈腿,脚踏十条船,我该怎么办”
“好的又是每期必有的渣男环节,各位听众们,我都说乏了,说腻了”茶茶开麦,“你打开窗看一眼啊这位姐妹,咱们区的弱水它不脏吗不臭吗它不配拥有这样的男人吗你跟这十艘船的船长姐妹们,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把他丢弱水里喂垃圾”
茶茶的声音不尖锐,也不高昂,相反,是一种沙沙的偏中性的女中音,但却矛盾的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穿透力。
被这样的声音环绕着,后座上的年轻男人慢慢睁开了眼。
茶历“唷,醒了”
后视镜中,后座的男人讲手搭在了额上,张开的眼睛空洞又茫然。
“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吗”茶历问。
后座的男人沉默了好久,沙哑的声音,低低回答“君饮。”
“嗯,知道自己叫什么就好。”茶历问,“其余的事,还记得多少”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好半晌,茶历听到他语气飘忽不定,慢声回答“找重要的人”
茶历愣了会儿,吐出烟圈,眯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