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嘲讽的声音响起, 余令才晓得她从刚刚一直觉得缺少的是什么。抬眸看向一身嫣红的桃红, 该是她一回到水月楼就听到她的冷嘲热讽才对。
“你眼下是什么”
桃红下意识摸向眼下“你别耍我,我出门前照了镜子, 我脸上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发青。”
余令小口的嚼米, 提醒地说道。
她一说发青, 桃红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包了她的那位爷家里有只母老虎, 她觉得人靠不住, 没事就往别的豪客面前凑, 她以为那位爷不在意,没想到他知晓了却教训了她一顿。
拳脚上不算重, 但留下了一点痕迹, 她敷了厚厚的脂粉, 没想到余令眼睛那么尖。
桃红看向余令的脖颈,上头的乌青不加遮掩, 掐她的那人明显是真的想弄死她。
“你又好到哪里去。”
桃红在余令身边坐下,瞧着她桌上寡淡的菜色, 没动手去吃的兴趣,“看来你是真受了苦, 竟然主动跟我搭起话。”
“不算苦。”
余令沉吟,对着谢沣的确不算苦,她好歹打破了他的脑袋,刺伤了他的眼睛,而他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最后也只是掐了她的脖子,踢了她一脚。
听这话桃红只觉得余令是装模作样,她这个样子看着就与以往不同了。
之前说是被火烧死,现在又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说是什么都没经历过谁相信。
“你不算苦,但你绿腰姐姐可算苦了。”
桃红得意洋洋,看得出她来这趟铺陈了前头的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她怎么了”
余令手上的筷子一顿,她被沈屺春抓住,从没想过是绿腰出了问题。原本她就只问绿腰要了银子和衣裳,从未说过她打算何时、如何逃跑。
至于绿腰给她的衣裳、银子,既然沈屺春原本就打算让她跟谢沣走,就不可能事后再小人与绿腰计较。
果真桃红开口,绿腰的事的确与她没有关系。
“花女人银子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绿腰看着精明,实则脑子里有水,还有那素梨也是个傻的,就为了气绿腰一场,白白跟那穷书生睡了几觉,还被绿腰打了。”
桃红知道这楼里,余令独独跟绿腰好,也不知道余令是觉得绿腰漂亮,还是觉得绿腰聪明有远大前程,她偏偏就要让余令知道绿腰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货,而看好绿腰的她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你的绿腰姐姐现在日日哭呢,那穷书生没钱没权势,但心眼还不少,领着自己的丈人、大舅子,让绿腰招待他们。”
听到桃红说绿腰跟素梨打架,余令没什么反应,但听到这话,余令不禁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她记得绿腰说过李世兴一心考学并未娶亲,怎么会有丈人跟大舅子。
见自己的话吸引到了余令的注意力,桃红得意地摇着团扇,翘着腿道“那个穷书生拿着绿腰给他的银子钻营关系,还真让他攀上了一户员外,听说他搭上的那家姑娘又肥又蠢,知晓了绿腰,逼着穷书生跟绿腰断了关系。”
桃红忍不住发笑,“我听说那个穷书生还在那胖婆娘面前跪下了,赌咒发誓,说一心只有她。”
她这听说自然是从李世兴带来的丈人、舅子嘴里听到的。
为了让岳丈一家放心,证明自己出入水月楼只是逢场作戏,不会自甘下贱跟楼里的窑姐儿有私情,李世兴干脆把岳丈领到了水月楼。
他身上的银子还是绿腰给的,但他却拿着绿腰给银子,把人唤了出来。
余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