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站在老夫人房内,微微低头,尽量保持呼吸和缓。
屋外种的并排竹林,晚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不成节奏的混乱在一处,与房内的人声一般聒噪。
宁柔跪在地上以袖拂面,哭的肩头都在颤,一声一声的呜咽听上去可怜极了,落在宁姝的耳朵里只觉得吵闹。
宁老夫人坐在上头,说道“姝儿,自打你小便伴在祖母身旁,祖母心疼你,定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也是柔儿不懂事,竟做出如此丑事,只是她也是咱们府里的姑娘,这事儿传出去,对她对你都是不妥。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宁府的脸面,自然知道应当如何。”
宁姝心头冷笑,知道知道什么
全京城都知道自己与晋国公世子有婚约,宁柔身为宁姝同父异母的妹妹如何不知
可即便知道又如何呢并不能阻了她勾搭未来的姐夫。
依方才祖母所说,今日晋国公夫人前来,说的确实是两府婚事,只不过不是自己的,而是宁柔的。
晋国公夫人念旧友,时常让世子送些小玩意儿给自己。可谁曾想这一来二去的,竟然让宁柔钻了空子把人给勾搭走了。
如今那晋国公世子早已和宁柔私下互许终身,非她不娶了。
晋国公世子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晋国公夫人心疼还来不及,既然儿子主动提了,那便是硬着头皮也得来。更何况,倘若就让宁姝这般嫁了,晋国公夫人也觉得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旧友。
依着她们商量的结果,便是将宁姝的婚约转到宁柔身上,反正两个都是嫡女,只说当年婚约并未指名道姓便是。
可这无非是掩耳盗铃,说出去也不过是少丢些面子罢了。
宁姝心里想着我可去你的吧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怕我闹起来府上无光,自己还生着病就火急火燎的把人弄过来。
见宁姝不说话,老夫人厉声说道“柔儿还不快去给你姐姐赔不是哭哭哭就知道哭当日做这事儿的时候便要晓得厉害好在姝儿打小懂事儿,不然我今日便要被你们气死了”
她话听着是在苛责宁柔,实则却是将宁姝垫到高处,走不下来。
宁柔委屈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慢吞吞的蹭到宁姝面前“姐姐,我”
看着她那委屈的模样,好似被抢婚约不是宁姝,而是她。
宁姝摆了摆手,打断了宁柔并不想听她假模假样,不然怕自己忍不住跳起来捶她脑袋
宁姝冲老夫人行了个礼,缓声说道“即是长辈安排,姝儿晓得。”
既然已经这般,总不好再在老夫人面前落个不懂事儿的名头。
老夫人听她这般说,心里一块大石落了下去,瞬间和颜悦色起来“姝儿明白就好。”
宁姝话锋一转,问道“只是姝儿仍有不明之处,敢问今日商议婚事可定了婚期”
“不瞒姝儿,因这事突然,世子又要出征,我同你祖母商量便想将婚期定了。”宁赵氏在旁说道,还有点得意炫耀似的“尽早赶在明年开春。”
宁姝转头看了宁赵氏一眼,再回头看老夫人的时候便有了几分欲言又止“祖母,一府长女未嫁,次女却先耐不住了,加上婚约变换,怕是要被人无端猜测说三道四。”
她这祖母活了这把年纪软硬不吃,唯一能激起战斗力的只有宁府的脸面。
果不其然,老夫人听了这话沉吟片刻,对宁赵氏说道“方才都是你自己说,我并未答应。”
宁赵氏闻言瞥了宁姝一眼,但也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来辩驳。
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