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妆发的时候宁姝便发觉宫女神色有些不对, 似是频繁打量她的眼色。后来她在外面舒展筋骨的时候内侍频繁往这处打量, 宫外一有人过去, 桐枝就忙不迭的冲出去瞪着人家,闹得旁人只好快步离开烁望宫的地界。
这感觉好像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宁姝收拾妥当,宫人送了清淡早膳进来,就听见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细声细气地说道“这处便是烁望宫呀, 我还是头一次来呢,以往这儿都没人,旁人都说烁望宫里面多么漂亮, 如今一见确实如此。瓷瓷都说宁嫔娘娘如今正是盛宠,不然烁望宫怎么会落到一个嫔位手里”
和她配对来的白瓷勺子回道“盛宠归盛宠,但盛极必衰, 上坡路也得看人走到什么地方。有人走到一半, 不及山顶就原路掉回去了,有人却能一往无前,最后攀到顶峰。”
“这是什么意思”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问道“怎得听着好似在说丧气话似的。”
“这不是丧气话,这是看得明白。”白瓷勺子被宁姝捏在手里,以为宁姝如他人一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只管大大咧咧地继续说道“自打宁嫔入宫, 外面传言纷纷。加上宁府遭出来的事儿,大臣言官们没少递折子让皇上将宁嫔娘娘一并处置了呢。”
多宝阁上的秘葵闻言有些不悦,忍不住开口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人了, 这和他们有何关系,又不是他们娶媳妇,管得忒宽。自己家务事儿搞清楚了吗夫人姨娘小妾之间的关系和睦吗嫡子庶子都教育好了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青叔在旁帮她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对”秘葵应道“就是这个。”
白瓷勺子“说是这么说,但皇上的家事儿就是国事儿,更何况皇上如今一无所出,连皇后的位置都是悬空的。这民间没什么事儿念叨了,总不好让这些言官不说话了吧,那不是显得他们白吃空饷,无能得很吗这就变着法子闹出新事情来呗。”
珐琅彩碗轻嗤道“可那也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你看还不是接着就升了宁嫔听闻连着宁府剩下的女眷子嗣都还留了条命呢,可见皇上还是十分看重宁嫔的。”
“怕也是被烦到了。”白瓷勺子沉吟一声“人好归好,但耐不住这么多人在皇上面前计较啊。这不,咱们都知道这阵子宁嫔娘娘为了那个布庄的事儿劳碌,听闻挣来的一般银子还是要归到宫里内库的呢。介贵妃和秋昭仪虽然也跟着忙,但不过是占了小头。”
“能者多劳,会赚银子又会伺候人的女子谁不喜欢”珐琅彩碗说道。
“对。”白瓷勺子继续说道“但是你猜怎么着昨天晚上外面回来,皇上竟然掀了介贵妃的牌子,去了介贵妃那儿。”
秘葵惊讶问道“住下了”
“住下了。”白瓷勺子又说“你看,所以说这宫里还是介贵妃的天下。宁嫔娘娘忙碌了这么久,结果还把皇上送到旁人床上了,之前这段时日皇上可是只来宁嫔娘娘这儿的。所以说啊,女人就不应该搞事业,你看看,每天忙着忙着,把相公给忙没了。”
“这话我甚不乐听”珐琅彩碗娇叱一声“依你所言,女子都得在家待着素面朝天不成”
白瓷勺子回道“对啊。”
珐琅彩碗“哼”了一声“把我卖了能买一百个你呢素面,你自己才是素面呢你怎么不和烧瓷的工匠说给你涂点色儿呢和你配一对儿给人吃饭我还不乐意呢。”
宁姝闻言,沉默的把白瓷勺子拿起来放到一旁,端起珐琅彩碗直接喝起里面的粥。
“我就是好言好语帮这宁嫔娘娘想,怎得还说起我的不是了”白瓷勺子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