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携齐语塞。
“朕帮你想想。”荀翊沉色说道“因为有假冒的皇上出现,参知政事周携齐为保护太后娘娘,这才领兵至此,实为护驾。”
周携齐陷入了沉默,皇上这么一说,可是将他想说的全都给堵住了。
“但是有件事情朕想不通”,荀翊说道“倘若将太后娘娘请到此处,你说太后娘娘会分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吗亦或者”,荀翊从一侧侍卫手上取过火把,照亮自己身旁“冒牌货竟然还能冒牌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戴总管”
戴庸乖乖站在一旁有点害羞,皇上亲自给自己打光。
周携齐嘴唇颤抖片刻,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此刻竟然开始悔恨为何不将那道先皇密旨拿来,只想着自己独占首功。倘若带了,此刻自己还能有一搏的借口,到时鹿死谁手
他有些无奈的笑笑,是在嘲讽自己的无知。
皇上算无遗策,这明明就是设圈给自己跳,连出去春猎都只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而已,等着有异心的人跃出来。
可随后他又想到,宁姝当日进宫,说不准便是将这些事儿告诉了皇上。虽然信息不全,但对皇上这般多智已经足够,他只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想法。
周携齐深吸了一口气,算是临死前的挣扎“皇上狠心,当年将秦王满门赶尽杀绝,只剩下当今秦王殿下一个,还是为了安抚住镇远大将军府。怎得如今镇远大将军府里的人都没了,皇上便不在乎秦王殿下的生死了吗”
他如今只能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西北坐藩吴濛身上,但愿皇上恍惚之间还能有机可乘。
谁知荀翊接过了一弓一箭,轻轻了拉了几下,眼睛都不抬地说道“戴庸,那几位跪在宫门前的老臣如何了”
戴庸回道“回皇上的话,都请到宫里去坐了。”
荀翊点了下头,将箭搭在弓上,瞄准周携齐的方向“朕狠不狠心,由不得你来置喙。”
话音一落,箭“嗖”地飞了出去,周携齐原本就不是武将出身,登刻被骇的动也不敢动。
可那箭却不是射在他的身上,而是贯入他身下的马侧腹。
马惊叫一声轰然倒地,周携齐躲避不及直接便被那马压在了身下,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心里明白,皇上这是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信上写的是皇上御马受惊,被马压在身上,如今他便是一模一样的伤法。只是那信里内容显然是假的,而到了自己这处却做不得假了。
宁培远得空偷看了一眼,就见皇上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眼中说不出的厌恶。
宁培远抖如筛糠,心里却在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如今姝儿受宠,即便是因为姝儿,自己也决计没事儿。皇上不能要了自己的命,更何况柔儿还要嫁人呢,还有晋国公府要嫁呢。
周携齐在一旁自知时日无多,拼劲了气力大喊一声“荀翊你心狠手辣不顾同族镇远大将军府如今就剩秦王殿下一个子嗣,镇国大将军府忠心为国,你竟然也下得了毒手西北旱灾,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你竟然还要春猎”
“皇上”戴庸在旁怒道“奴才这就去”
荀翊摆了摆手“将他好好的照顾起来,那几个人的脑袋他还没吃呢,怎么能这么快就去了。”
周携齐这般简单粗暴的手段,想来是被眼前的权势所蒙蔽双眼,思考不得。所以也只能说他是对方手中一颗无用的棋子,如此心志不坚,如此见利忘本,如此短视,岂能在背后做出这般大事又岂能调动西北坐藩
不过无妨,今日落网的人已经很多了。
荀翊转身走入宫内,东华门的城门轰然关上。
戴庸连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