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诧异一瞬,眼底泛起涟漪。
他怎会不信她呢,她那样纯洁,又怎会凭空污蔑人呢,可闻成彬
闻晏心下叹息。
待林宝绒睡熟,他缓缓坐起身,拉开毯子的边沿,看她红扑扑的脸蛋,心里软了一大半。
他趿上鞋,起身拧了一条湿布巾,轻轻为她擦拭双手,想了想,又小心翼翼脱掉她的足袋,擦拭她的脚丫。
姑娘的脚特别娇小,闻晏比量了下,跟他手掌差不多大,可爱的不行。
他嘴角有抹不自觉的弧度,俯身亲在上面。
林宝绒在睡梦中,感觉脚上痒痒的,蹬了一下,感觉蹬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没去在意,翻个身继续睡。
闻晏捂住被蹬疼的鼻子,磨磨后牙槽,隔着毯子拍了一下她的臀。
梦境半真半假,林宝绒在一片白雾里寻不到方向。
依稀间,她看见了很多故人。
故人们满头白发,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叹
她试着喊他们的名字,可无一人应答。
从人群中,林宝绒看见一个身着墨色锦衣的男子,男子威严冷肃,腰间挂着一把佩刀,走进深不见底的渊境。
那是做了首辅的闻晏。
林宝绒追了过去,喊着他的名字,他没回头,步履不快,她却怎么也追不上。
画面一转,她坐在了轮椅上,身体不受控制。
闻晏端着汤药走来,高大身躯笼罩着她,他蹲下来,想喂她喝药,她却不配合。
那大概是她摔下挑廊的第二年,虽然没有轻生的念头,却排斥他的靠近。
那时的她被疾病折磨,瘦的脱相,自惭形秽,不想再留在他身边,她无法言语,只能用绝食来逼他离开。
闻晏耐心喂药,药汁洒了一手,他不嫌脏,弯着眼眸告诉她,她要好好活下去。
画面再转,她躺在病榻上睡着了。
闻晏悄悄走进屋子,让叶然先出去,自己坐在她的病榻前,静静陪着她。
林宝绒隔着一道隐形的屏障,看着男子和躺着的“她”。
她喊他,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默默陪着病塌上的“她”。
他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
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在昏暗的屋子里,流下了悔恨的泪。
这是上一世的情景,是她所不知道的情形。
她的九叔,默默守护她多年的九叔,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痛苦的九叔,背地里,痛苦至极。
林宝绒想打破那道屏障,冲过去紧紧拥抱他,可她触碰不到他,只能看着干着急。
画面再转,到了他“成亲”的前夜,他穿着大红喜服,淡笑着告诉她,他不会时常过来了,让她安心呆在这里。
当时的她相信了。
世间又怎会有他这样的男子,守着一个不能自理的病患,不娶妻生子呢。
她好傻,信了他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骗她,一骗就是几十年。
而那之后,他都会在夜阑人静的时候,过来看看熟睡的她。
画面再转,已到了几十年后,白发苍苍的闻晏靠在床前,叮嘱叶然,一定要照顾好她,一定要
他垂下手臂的那一刻,林宝绒痛苦地大喊一声。
噼。
画面碎了。
她坐起身,满目焦色。
小荷跑进来,看她额头全是细汗,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