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麓然缩在椅子上,喻霖正在喂她喝姜汤。
林麓然等会的一场戏拍的是林茵遭受校园欺凌,寒天冬日里被人浇冷水。林麓然比较畏冷,她之前吹了会儿冷风就发烧,喻霖担心她拍完这场就生病,所以提前给她准备了姜汤暖身体。
林麓然皱着眉小口小口的喝着,她的确不太爱这味道,但是是喻霖喂的,怎么样她都会咽下去。
拍戏现场里,工作人员们见怪不怪的看着喻霖喂林麓然,起初还是惊诧的,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看看有没有问题,但是看久了,就麻木了。
“唉哟,这俩人可真腻歪,小鹿都那么大人了,喻霖那架势跟喂小孩似的。”
副导是个五大三粗的钢铁直男糙汉子,就算时不时看到还是容易鸡皮疙瘩起来。
“哪天这两个人没这么腻歪了,我还要疑惑是不是要变天了呢。”
秦可安围着厚厚的围巾,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化为白雾,不一会儿散了。
林麓然进到了布景里,化妆师帮她将脸画的白了些。
打板后,林麓然进入了状态,她微微的弓着身子走路,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像只瑟缩的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鸟雀。
她低着头朝着前走,推开班级的门,一盆脏污的水从天而降,塑料盆敲打在了她的脑袋上又弹开,在地上打了个转儿,发出沉闷的响声。
早于这响声两秒的,是哄堂大笑。
脏污的水顺着少女乌黑的发丝滴落在雪白的面庞,刘海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毫无波动,只是她死死的捏着衣角的手指暴露了她心情的不平静。
她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转身离开了教室,步伐有些蹒跚。
昨晚继父又从折磨她获得快感,她今天差点下不来床。
自我厌弃在此刻到达了顶峰,林茵开始想她这样饱受痛苦忍受着这些欺辱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苟且偷生为什么偏偏是她遭遇着一切
林茵在心里幻想着将那盆脏水泼回恶意作弄她的不良女生身上,她的眼神微微颤动,展现了微弱的战栗的快感,可那也仅仅存于她的幻想里,在现实里她还是那只低着头的乌鸦,孤独彳亍。
她低着头走,眼角余光看见身边有人走过,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颈,继续闷头往前走。
“林茵”
那是李沉月的声音。
她不愿意抬起头,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对她抱有奇怪的善意,像只漂亮的天鹅,她的光芒,她欣羡又自卑,不愿意被她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谁做的陈葶”
她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微微上扬。
林茵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却听见李沉月说“跟我来。”
她抬眼,和李沉月对视上,满是惊惶。
她的脸上有着凝固的脏污,像是破坏美丽画卷的线条。
李沉月抬手,用大拇指帮她一点点擦拭掉,让那白色肌肤呈现出被揉搓过的红。
秦可安在这里拉了个近景特写,这时候的自然光也正好,完全是她想要的效果。
这看似寻常的仿佛只是拯救前戏的一幕,藏有着导演自己的用意。林茵的人生就像是被各种脏污涂抹的漂亮画卷,李沉月用自己的方法帮她一点点抹去这些东西,又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这幕戏结束,紧接着是下一幕,李沉月在教室里在众目睽睽下,将一桶洗拖把的水直接泼了陈葶一身,引得教室骚乱。林茵站在她身后,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