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山延也想抽烟。他喉结微动,看了眼上方。
茂密枝叶间露出一颗小星星,像艘光芒模糊的小船,快被阴云打翻了。
微型接收器忽然停了,陷入一片盲音,但是十几秒以后,它又变成了静音。
不。
时山延听到了很浅的呼吸声,不是静音。
“你好。”对面的人很久以后才开口。
时山延没有回答。
对方似乎松了口气。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还没睡醒。
“你好,”对方很有礼貌,“陌生的接收器,这里是花园频道我是深夜主播玻璃。”
时山延怀疑微型接收器坏了,这不是他点的新闻频道。
“你在干吗”对方不知道有人在听,他只是在对这只接收器讲话,“哦,”他自言自语,“你被丢弃了。你的定位显示你在在遥远的边界线上。”
是的。
时山延费解地挑眉,在心里回答。
你可以挂了,切回我的新闻频道。
“我们来做个游戏,让我猜你的经历。”对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他讲话时带着鼻音,可能还在感冒中,把语音拖得有点长,听起来像在撒娇。
“你的品牌显示你只在光轨区发售,不过价格便宜,在其他地区也有售卖。但是这也太远了,你的主人是个特工吗他跑到了打仗的地方,躲在密林里,”对方说,“他是个狙击手吗我只想到了这种可能。”
对面的守夜成员已经坐到了帐篷前,狐眼该睡觉了。这会儿的天很暗,下午才下过雨,晚上有可能还会下。时山延希望别下,他的衣服还没干,雨也会影响他的视野。
“他被击毙了,所以你才留在了这里,没人能带你回到正常世界。”
时山延“”
对方没有停止这样单方面交流的打算,时山延猜测他可能没朋友,是个宅居在家的黑客反正脑袋不正常。
“不知道你那里的天气怎么样,我这里一直在下雨。”对方说到这里停顿了。他的叹气微不可闻,“我已经习惯了下雨天活着真累。”
接收器里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里有种沮丧。对方在这样的深夜里跟废弃的接收器讲话,就好像在大海里迷失了方向,只能朝着海螺讲遗言。他的忧郁很明显,带着点挣扎,仿佛这样讲话能缓解他的孤独。
“我早上睁开眼,数着玻璃上的雨珠,一百个和一万个没有区别,它们都长得一模一样。上周玻璃下方爬过一只蜗牛,”对方的语气像是看到了大象,“一只真的蜗牛真他妈稀奇。”
嗯哼。
时山延有些困,靠着树干面朝狐眼的方向。他对他们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为了不被他们甩掉,他必须抓紧时间睡觉。
“做人是最没意思的职业,被剥夺了选择死亡的自由。你不相信,我在死亡面前徘徊了很多天,他们拽着我的绳子大脑是最麻烦的地方,听说它掌控理性,但比起理性,我喜欢感情用事。或许机器没有这种需求你会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而疯掉吗别生气,我只是无聊我没想伤害你”对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羡慕那只蜗牛,希望它跑快点。”
“玻璃外的雨干扰了我的思绪,我已经陷入了辨别真假的困境中。今天,或者是昨天我问了阿尔忒弥斯相同的问题,但是我他妈的没有印象,是它告诉我的。我感觉大脑在失控,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