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觉得这条路过于辛苦,那就算上我吧。一个人走路会孤单,但有人相伴就能走很远我会陪着你,倾尽我的所有帮助、鼓舞你,直到你完成这项伟大的事。”
或许,菲利克斯自己从未想过要放弃复原巴赫作品这件事。恩师的不理解并不会阻碍他前进的步伐,就连此刻展露出的迷惘,都只是他前行路上的一颗石头。
踏在石头上,脚掌有所感知。即使有片刻的迟疑,但终点绝不在此。
他将心里的沮丧讲给夏洛蒂听,并不是渴求赞同、急需肯定去坚定信念。他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听她长篇大论后,内心会生出一种温暖的满足。
“嗯,那就让我们几个年轻人,去完成马太受难曲的复原夏洛蒂,这会很辛苦,但我拒绝接受你中途退出。”
“我早就跟你签过合约了不是吗,我的聘主先生放心吧,菲利克斯,你若是敢露出一丝颓败,我可是会用曲谱敲你额头哟。”
让异想天开不再天真
让不可能变作可能
只要你在我在,那都不是虚妄,是真实。
“等等,我有一个疑问就算我们完成了它,我们也绕不开策尔特先生”
差点沦为布景板的德弗里恩特弱弱出声,并举起了一只手臂插入两人中间,彰显自己的存在。
“依照今天这局面,策尔特先生肯定不会愿意给予我们的复原稿一个眼神我甚至能想象我再一次见到它们,会是在院长办公室的垃圾桶里”
青年演员思绪飞快,毫不停歇的妙嘴继续补上致命的一刀。
“这里是院长的地盘我是说,咱们就算复原了谱子,合唱团也被策尔特先生把着关上帝啊,我们要怎么在他手里拿到合唱团的排练许可”
“别说了,德弗里恩特”
“闭嘴,爱德华”
对于煞风景的行为,人们通常会都会报以相同的气愤。
德弗里恩特在一双无奈的眸子加上另一双冒火的眼睛注视下,毫秒间便正襟危坐,脑门上就差印上大大的乖巧一词。
亭外一阵风拂过,卷起几枚落叶,把它们吹成几只打着旋的枯叶蝶。将亭内默不作声的三人,映衬得格外落寂。
方才高涨的通天豪情转瞬间偃旗息鼓,只余下良久的沉默。
“嘿,你们就只会打直球吗曲线救国吧,先生们”
夏洛蒂脑中灵光突闪,她回忆起近来声乐学院中的剧目安排,似乎有了可行的解决方案。
“难道你们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它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被陌生语言刺激到神经的德弗里恩特一脸状况外,只得呢喃着“什、什么”
熟知青梅脾性的菲利克斯轻叹一声,配合着说道“或许,写信给歌德讨论大清国的语言相关该被我安排进日程表了但现在,小姐,我想你不必再引经据典”
“亨德尔的阿西斯与加拉蒂亚”夏洛蒂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菲利克斯,去帮策尔特院长排练它吧。你去主动请缨的话,不仅可以顺利换取到合唱团的使用权,就连演出需要的音乐厅,某位先生都会给你安排妥当呢”
马太受难曲的合唱团、演出地点敲定得一帆风顺,顺带还附赠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三人近来便在里面核对材料、修订乐谱和试唱复原曲段。
双乐团加上双合唱团的配置,让这部大作品原汁原味的修复变得困难重重。但在付出成堆的咖啡,成捆的蜡烛,成沓的曲谱纸,浓重的黑眼圈以及不计其数的奔走、查阅、核对的代价后,这首巴赫的作品的复原工作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