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铁朗差点没忍住举起手,一手刀劈在最鹤生头上。
夜久卫辅也不甚赞同地皱着眉头望着她。
全场唯一给她捧场的只有木兔光太郎,他鼓起掌“我觉得很可行”
然后黑尾铁朗没机会出手的手刀就落到了木兔光太郎头顶,“鬼啦你觉得就凭她这种小身板能冲出一群一米七五以上大老爷们围成的人墙吗”
黑尾铁朗特意伸手比划了一下最鹤生的身高,木兔光太郎沉默一下“好像是不行”
而后这只单细胞生物又指着自己说“那不然我去”
这回轮到最鹤生否决他的提议“不可以”
“诶为什么啊我很强壮的”木兔说着做了个前展双肱二头肌的动作。
“因为可能会受伤受伤之后就要耽误训练甚至可能耽误比赛已经五月了,前辈六月就是都大赛预选了”
最鹤生的发言有理有据,令木兔不得不信服“你说得对。”他的双肩沮丧地耷拉了下来。
“所以还是我去”说罢她忘了自己的衣领还被攥着,又要冲出去,结果自然是被勒到了脖子,猛烈咳嗽起来。
黑尾铁朗赶忙松开手,放轻力道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拍了拍。
一边拍,他一边顺从心意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和那位桃井同学的关系很好吗”
满打满算,清濑最鹤生也才来东京一个月。一个月能让两个人从陌生变成挚友吗
好像挺难的。
而且孤爪研磨说过清濑最鹤生在这边的朋友其实不多,否则他也不会经常放学陪最鹤生坐在便利店外面聊天。
“还可以。”最鹤生说出了自己单方面的想法。
桃井对她很好。
特别好。
总是照顾她,抽空教她篮球规则,带着她熟悉经理的工作事务。
就像当年领着她加入排球部的早川学姐一样。
可最鹤生却一直没有对篮球部产生归属感。
这个范围放大到帝光这个学校、多摩川这条河的北岸、东京这座城市,都还没能让最鹤生找到足够让她将自己彻底安顿在这里的安心感。
她并不是真的想来东京才来到这里的。
她也不是真的喜欢帝光才选择这所学校的。
篮球部是很好,但问题也同样多。
他们班的平均偏差值也很高,但同学却并不那么友好。
她们随心所欲地在课间,凑在一起嬉笑。她们有些尖利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在结束部活后与桃井道别,在终止闲聊后与研磨说再见,在与灰二分别后,在洗漱完毕后她盯着空荡公寓的天花板,总有某个时刻她会特别想要回到默默见证她长大的那座城市,想回到家里。
从前她看到一问题问“一个人吃了许多苦,要用多少甜才补得回来。”
写在底下的一行答案答“一点点就够了。”
但其实这个问题反过来也是同样的。
一个人从前泡在蜜罐里,蜜罐的前后左右有她的朋友有她的兄长有世界上最最可靠的父母。结果突然有一天她主动爬出蜜罐,那么请问多少的苦会让她想要退缩
答案依然是一点点就够了。
“那么既然只是还可以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去为了她冒那么大的险”黑尾铁朗平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又有些无情,像在责备,又像在质问。
“因为她对我真的很好”
最鹤生差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哪怕她再不喜欢繁弦急管的东京,唯独这一点是不能被否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