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每天坚持四点半起床五点钟就要准时出门, 不管是前一天晚上还是在临行前短短的三十分钟准备时间内,都不会有太多空闲供她在穿衣镜前想着该怎么让自己在穿着同样制服的几百名女生之间显得与众不同,但又不至于被教导老师以“着装不合规定”为由抓去办公室。
不过好在, 统一着装的目的正是为了不让学生在穿衣打扮上花费太多时间精力换而言之,即使她不去钻研今天该戴哪条手链、要往眼皮上抹珠光还是带细闪的眼影、口红该涂不那么明显的裸色或者淡粉、头发要不要用卷发棒稍微烫一下, 等一系列问题,也不会有人去当面指摘她什么。
因为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多少能理解要兼顾学习和照顾整个社团这两件事有多难。
课上和课间几乎是最鹤生现在繁忙的一天之中, 唯一能够让她安下心来学习的时间, 她埋头刷题的样子能够劝退大多数想要上来与她搭话的同班女生,但也不至于全然不理会别人。
有人来找最鹤生讲题的时候她是会放下自己的练习题的,而且放下的时间还不会太短。
对于一个在外人眼里把人生的每一分钟都安排妥当的学习机器而言,最鹤生所展现出的温和简直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在这种前提下就更不会有人在意她的穿着打扮了。
何况最鹤生本身就挺好看的,满分十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 剩下的平均分保留三位小数至少能有8165。
而这样一个不可谓不疏于打扮自己, 通常假期里出门只套一件t恤或者卫衣外加深色长裤便再无其他的姑娘, 今天居然一反常态地全副武装了起来这个全副武装的意思并非是她连睫毛都刷得浓密三分, 美瞳直径选用二十毫米。
而是逆向而行,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遮住大半张脸的围巾,还有其后的口罩, 黑框眼镜,鸭舌帽
“最鹤生, ”孤爪研磨望着她眼镜镜片后暖棕色的眼睛, “你感冒了吗”
“你们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最鹤生抬了抬一直在往下滑的帽檐。
她大概每走个六七步就要扶一下帽子,这还是有一副眼镜帮忙顶着, 而要是没有这副架在她鼻梁上严防死守的眼镜,这一路她最好都不要动把手从帽檐上放下来的念头。
毕竟这顶即使将头围缩到最小的帽子并不是她的,而是找尼古前辈借的。
不合适也实属正常。
“你学过舞, 走路姿势和别人不太一样。”孤爪研磨暂且忽略了那个“你们”,解释道,“还有就是除了你也不会有别的女生在场馆还空有那么多位置的情况下靠近我们这边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身边这群因无缘春高而满脸都写着人畜勿近的队友。
最鹤生无语凝噎。
她都这么努力地试图把自己泯然众人了啊
三两步跟上她的及川彻听到这话,从最鹤生身后探出头将下巴垫在她肩上,侧头和她磕了下脑袋“这回信了吧你好辨认是事实,和我们认识十二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走开”最鹤生重重地磕了回去,在把及川彻疼得龇牙咧嘴的同时自己也疼得龇牙咧嘴。
及川彻晃了晃自己的头,太阳穴附近传来的疼痛持续而鲜明。
只有在这种时候及川彻才会想起,最鹤生其实是个能每天背着五公斤重双肩背包,还从来不会叫累的人。
她的温和是习惯也是经年累月的教养,而将这股把他撞得眼冒金星的力气引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