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近乎迷信地认定自己绝对会打一辈子排球宫治应当感到荣幸,因为他的存在也占了这份虔诚的迷信中的一席之地。
宫侑很会察言观色。
而被他观察得最久的人就是宫治。
理所当然的,宫双子贼拉无敌。
至于其他人,观察和了解他们是需要时间成本的。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他疯狂强调沟通很重要之后,真的放下所有顾忌,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心里的想法。
因为如果宫侑的传球近乎完美,却还是不能拿到分的话,那么这份在赛场上让人无比舒心的体贴,下了赛场就会立刻变成“傻逼队友害我输球”的狂喷。
所以在要求队友们大声道出自己的诉求的同时,宫侑还是会细致地观察赛场上的所有人。
而眼下,他需要观察的人类的数量,从十一骤减到了一。
这好比让一台计算机,从模拟黑洞的计算量,忽然降低到只需要进行十位数以内的四则运算。
简单的确很简单。
但他对这种“运算”的慎重程度并不会因为题目难度的降低而降低。
他当然能猜到最鹤生在想什么。
更别说她几乎不太会刻意隐瞒过自己的想法。
最鹤生现在的眼神宫侑可太熟悉了。
这样的闪闪发亮的眼神,通常只会被侥幸心理所点亮。
她想到了什么
好猜得很正是因为最鹤生并不是电视剧里的傻白甜才会如此好猜事实上普通人的心思才是最好猜的,因为宫侑从来猜不准电视剧里傻白甜女主下一步会做出的抉择,他甚至怀疑她们的脱线程度会逼疯每一个人类行为研究学家。
否则在宫侑第一次托举尼拉的时候,她说不定就已经答应他的告白了。
而普通人通常是不会答应一个自己不喜欢人的告白的。
已知清濑最鹤生并不喜欢宫侑。
可推出,清濑最鹤生有极大概率不会给出宫侑想要的回应。
何况她的反应已经很好地说明了她那天晕倒之前,真的没听到自己的告白。
对于她而言根本站不住脚的责难理由,再加上最重要的“不喜欢”;连傻子都应该知道对方会给出多么刺耳的答案。
所以制造恐慌并不是宫侑的最终目的。
他这么问只是在让这个心软到不可思议对比将“与人为善”挂在嘴边的宫治,她的确柔和得不可思议的姑娘产生哪怕只有一点的内疚。
他坚信最鹤生会内疚。
哪怕她到最后知道了,自己没有听到他的告白是因为生病晕倒,她也一定会同情他的告白没能传达到自己耳中而感到内疚。
就像她曾经只是因为知道没有才能的人有多痛苦挣扎,就敢对着一个比自己高了几十公分的大个子叫板,还不顾别人的目光在便利店哭得天昏地暗那样。
而她显然是知道失恋的滋味的。
所以她会同情,然后内疚自己将这种苦涩的滋味带给了别人。
可这点内疚其实也不算什么。
至少没到能让清濑最鹤生直接答应说好啊的程度。
所以要快。
要赶在她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前
“看这样子,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他毫不留情地说着最能让清濑最鹤生试图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地里的话,理直气壮地谴责着除了被他喜欢之外,就没有犯下其他任何错误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