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童觉没有问这个问题,牛岛若利大概是不会去探究此时心中的悸动与不安是从何而来的。
他的世界很单纯,而也只要单纯就好。
种下的种子总会在某一天开花结果,努力的回报总会在翻过面前的高山之后豁然出现。
有的答案下一秒就能得到,有的答案却是需要耐心等待才能得到,他很清楚“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
即使感到迷茫,也只要做好眼下的事情,做好能够想得到的准备,静静地等待命运敲响钟声的那一刻即可。
然而现在,天童觉的问题将他本该摁下一切躁动的耐心给掀去了。
牛岛若利不得不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要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这种冲动源于什么
这种不安是否有根有据
明明只是有个女孩,跟他说了“夏日祭那天晚上七点开始,我会在天满宫的鸟居前面等你”
除此之外,她没提及任何关于此举的其他信息。
比如说她为什么要在那里等他。
这样的邀约着实有点令牛岛若利不知所云。
然而他想清濑肯定知道他不擅长揣度人心,那么这样做应该就是有她另外的用意吧至少他可以肯定的是,她想对他说的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她不需要那么紧张地把自己的嘴唇咬到发白、呼吸那么急促、说话的时候像是被上课违纪被老师抓住时那样囫囵吞吐、肩膀绷到紧得微微发颤、眼睛不用像一张网一样牢牢地将他攫着,他也是会答应她提出的请求的。
可他又是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天童觉呢
思绪兜兜转转回到原位。
牛岛若利躺在逐渐被自己的体温熨烫得有些黏人的地板上。
“如果说我在为此感到焦虑的话天童你会怎么想”
天童觉被他耿直的发言呛了一下。
还能怎么想
“我们这样说吧,若利君。”天童觉翻坐起身,“参加县内的比赛你会感觉焦虑吗”
“不会。”牛岛若利也跟着他坐起身。
天童觉问“为什么”
牛岛若利“因为我有把握白
鸟泽会赢。”
“那么假设,现在我们已经打到了全国大赛的最后一场,即将分出最后的胜负,若利君会焦虑吗”
“也不会。”牛岛若利摇摇头,“但我可能会感到激动。”
“总之就是情绪就是有起伏了对吧”
“嗯。”
天童觉打了个响指,“这就是特殊与普通的差距啊。若利君。”
“每一场比赛都应该全力以赴,没有特殊与普通之分。”牛岛若利微微皱着眉头纠正道。
“打个比方而已嘛。”天童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而且县大赛和全国大赛的优胜奖杯是不一样的,全国大赛冠军还有一红一蓝两面优胜旗可以带回学校。至少这一点就是它无与伦比的特殊之处。”
牛岛若利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对吧对吧。”天童觉拍了拍手,“所以如果若利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焦虑的话,就想想清濑学妹对于自己而言那里有特殊之处吧”
“她对我来说”
“嗯嗯嗯”
“后辈、经理、朋友这种身份算吗”
天童觉顿感心累“不,就没有更具有针对性一点的标签吗比如说看到她心情会变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