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要承认这是事实,我到现在都在后悔高中和大学期间为什么不多找两个女朋友呢这个力度的按压会觉得痛吗”
面前两人的家常谈话中透露出来的闲适让赤苇京治忍不住放松了神经,然而脚踝上传来的刺痛又让他一瞬变得清醒。
他忍住把五官皱在一起的冲动,逞强地挤出两个字“有点。”
凤医生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没有说话,一边提笔在病历上书写,一边问“赤苇君在学校的社团是运动类的”
“是的。”
“排球部”
“对。”赤苇京治有问必答,这是今天第二个直接猜出他是排球部部员的人,第一个是清濑最鹤生,她说他脚上普通人不大能看出区别的排球鞋和手臂内侧的茧都是很好的证明。
“那最近请注意保持静养,崴伤后的四十八小时内可以做几次冰敷,待会会有护士来帮你做加压包扎”
凤医生细致入微地嘱咐,从前有了点外伤都只是去校医务室溜一圈的赤苇京治听得很认真运动员重视自己的身体状况是种素养,虽然他还远称不上职业,而且进一次私人医院的开销可不少,他得对得起自己的诊费才行所以当清濑最鹤生去而复返重新回到他身边时,赤苇京治才发现刚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手里还攥着收据的。
女孩皱着眉头,像在商店街上讨价还价一样地对面前的医生说“凤医生,轮椅能打折吗”
赤苇京治一听她这话,神色立刻变得有些复杂,好在凤医生发
了话“拐杖也就算了,轮椅真的大可不必,以他的身体素质崴个脚只要按照医嘱,一周就差不多能好全。”
“那好吧。”清濑最鹤生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轮椅是医院的,一出门就被还了回去。
那位气质温柔的护士小姐姐还跟他们挥手告别。
从没用过拐杖的赤苇京治一瘸一拐地往前挪,清濑最鹤生站在他身边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生怕他又摔下去。
赤苇京治感觉自己被呵护了,而且是像刚刚出生的小鹿那样被人怜爱着呵护了。
这种感觉不能说不好,但着实让一个从小与精致一词哦,除了手部护理,这是二传理应做好的事情不沾边的少年感到了难以启齿的羞赧与别扭。
“清濑同学”他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是”
赤苇京治“”
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跟面前这个女孩子比起来他算哪门子的“鹿”
此时的尴尬并非彼时的尴尬。
如果说两秒钟之前,赤苇京治还在为自己被过度神经质地照料着的话,两秒钟后的现在这个念头已经完全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
哪怕是不夹杂别的什么感情,人都是会在这种猛烈的眼神攻势下感到手足无措的。
赤苇京治自然也不例外。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在被“注视着”。
被很认真很认真地注视着。
大概他现在脸上的每个毛孔都能被看清。
要命赤苇京治忽然很想遮住自己的脸。他在这个念头迸发的同时,又想起自己前几天吃东西不小心上火,额头上到现在还顶着一个痘。
于是刚才他想说的“你不用这么在意我的伤”,脱口又变成了“拜托了请不要这么看着我”
“啊,抱歉。”她立刻明白了他的难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