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荇记得,以前她被打得住院了那一次,杨念娣曾经去求陈忠管管陈建, 他当面答应得好好的, 转头却嘲笑陈建,自己家婆娘都管不住,出来乱说话惹人嘲笑,害得杨念娣被扇了一耳光, 脸肿了好几天。
现在陈建死了,陈忠把他家里的东西都拿走不算,还居然想来敲诈丧葬费。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南荇冷冷地道,“他已经拿了我们家的钱, 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你要是想要钱, 到地底下找他要。”
陈忠被噎了一下, 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认错人了。
在他的印象里,陈建家那个女儿柔弱胆小, 被欺负了只会含着眼泪躲起来,今天怎么居然这样口齿伶俐、说话不带脏字地骂了回来
他盯着南荇看了片刻,又看了看旁边的霍宁辞, 大概明白了。
这丫头片子现在是有人撑腰,所以才胆子大了,可惜,她也不想想,在这里这么一个男人算什么就算警察来了,也要忌惮他们三分。
“小丫头说话没轻没重的,我做长辈的不跟你计较,”陈忠假笑了一声,“我听说你现在有钱了,不仅爸妈是大老板,你也开了公司,还在南明市发钱给别人读书。既然这样,也要帮衬一下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大家说对不对”
一起帮忙搬东西的人一听这话都围了过来,这些人有的是陈家的亲戚,也有的是街坊邻居。
“原来是陈建家那丫头啊。”
“这么厉害了不可能吧”
“老陈说的没错,做人可不能忘本。”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王奶奶气得脸都白了,颤巍巍地道“大家可别听人胡说,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钱陈忠啊,这念娣家的东西都被你搬空了,也该够了,人可不能贪心”
“这本来就是我们陈家的东西,这房子也是我们陈家的,她一个女人,竟然杀了自己丈夫,难道还想着来分我们陈家的家产笑话。”陈忠很不屑地道,“我坦白说吧,你要是一毛不拔,我们是不会谅解杨念娣的,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就看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要你阿妈活命了。”
南荇终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陈警官一开始就说什么社会影响很坏,有人联名要严惩,原来背后是这位在捣鬼。
这人可能听到过一些法律常识,知道这种凶杀案如果能取得亲属的谅解书,在法庭上就能够轻判,所以想拿这个来要挟,敲诈点钱。
那他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南荇不动声色地滑开了手机,朝着陈忠笑了笑“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霍宁辞瞟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丝笑容。
陈忠顿时激动了,陈建出事以前,他们兄弟俩就商量着该怎么一起去安州找南荇要钱,陈建一死,他还以为这事没什么大希望了,没想到南荇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又说了一遍,强调道“你自己权衡着看,就算你阿爸打过你,你阿妈可是把你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再说了,他们俩养了你二十年,供你读书上大学,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凭几个钱就真的能断绝关系了要这样真就是白眼狼,要被人唾弃一辈子的”
南荇沉默了片刻,问“我明白了,你要多少钱,才肯谅解我阿妈”
陈忠一时有点拿捏不准,狠了狠心“五五十万”
一旁的王奶奶惊呼了一声“什么陈老大,你这也太狠了吧小荇她不容易,念娣以前对你这个大哥也不错,你不能把事情做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