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向东将盘子、碗拿出去刷了,还了回去。
回来时,他特意绕了一圈,跑到赤脚大夫那儿,问女人时不时小腹疼,好些年了,是咋回事。
赤脚大夫前两天从外头学习回来,新学了几个词,张口就道“不好说。可能里头有瘤子,得去大医院瞅,要切一点出来,人家做个啥子检查,判断瘤子是好的还是坏的。要是坏的,可不得了了,没几天好活。”
杨向东“胡说你到底懂不懂治病”
宋柳平日里能蹦能跳的,且好着哩。
赤脚大夫也委屈。
“咱村子里偏,上头医生都不愿下来。我是村里选出来的,去外头学习了段时间,回来就给人看病。村里人有啥感冒发烧,一片安乃近就了事,撑死再打个针。这你不是不知道”
杨向东白问了一回,看了看日头,去河里捉鱼捕虾,晚上得整治个席面。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问,还牵连出了后续。
却是杨老爹跟张巧兰想拿乔,给新媳妇下脸子,结果人愣是不接招。
下午上工的锣声响起来,老杨一家在院里摔摔打打的,洗个脸动静也闹很大,始终没见着人出来。
张巧兰脸黑得跟抹了锅灰似的,在地里头见人就说,老大有了媳妇忘了娘。新媳妇进门,藏得严实,没敢叫她见。
“听说是得了不得了的大病,活不长。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人半遮半掩地问。
“你胡说,咒人哩不是”张巧兰张嘴骂她,心里头却也慌了神。
一会儿想没进门就闹得老大不一心,死了好。一会儿又想可不能死。老大死了前头媳妇,名声不好,往后可不好娶了。
这般着,竟不知盼宋柳有病好,还是没病好。
宋柳被叫醒时,日头都开始西斜了。她迷迷糊糊地“天亮了”
杨向东看她支棱的刘海,嘴角微勾“晚饭你吃过了收拾下,晚上去吃席。”
宋柳不是说不摆席的吗
杨向东看出她的疑惑,就道“去大队长家吃。我请婶子帮忙办了桌席面。走之前简单吃个饭,再交代些事。”
哦,要走了。
宋柳扒拉着头发,编辫子。
杨向东当她难过,不由得抿唇“你现在没法随军,三妹的腿,还得你看顾着些”
“哦对,草药我弄好了第一个疗程的。你啥时候走,我也得去看看三妹。”
不是舍不得,反而是催他走
杨向东声音冷了下来“你这身子,地里头活也干不了,别的你有啥想法”
我身子咋了
宋柳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说笑,心里好奇。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去种地,就顺着对方的话头,试探地问“我能干啥”
杨向东在村里头走访了一圈,本来心里头有想法,但这会儿不乐意说了“你觉得你能干啥”
宋柳很确定,被鄙夷了。
二十一世纪社畜宋柳,坐得了办公室下得了地,雕得了花绘得了画还能敲代码,英语日语西班牙语样样不精但样样通,险些就是二十孝全能选手好吗
宋柳扳着手指头,认真道“扫盲班我去过,知青们开课,我也偷偷听过,识好些字,懂得算数。我还知道草药”
会计,书记员,大夫且不说她能不能做得了。
这些个工种,哪一个都抢手得很。她要上,就得把人挤下来。
杨向东看着她,神情冰冷。
宋柳收了试探的心“三妹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