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挣不开他,心里就琢磨开了宋柳是去给他送东西,宋家万一知道,那早晚得攀扯到他身上先安抚,再赶紧找别的路子回城。
女的面上温顺下来,主动抱着对方胳膊“那刘强哥,咱们赶紧回去吧。下午上工,可少不了小队长您指挥哩。”
刘强高兴了,俩人牵着手,沿着大路往西走,回刘洼村去了。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齐齐将宋柳忘在了身后。
宋柳缓缓抬起脖子,眼前一片血红。
透过血雾,看到不远处的村庄。一排排的泥房子,矮矮破破的,还有几家茅草屋。她又看自己的手,老树皮似的,茧子厚实,完全不像自己的手。
记忆慢慢回笼。
21世纪根正苗红的社畜女青年,睁眼之前,因为工作而熬夜加班,最终心源性猝死,闭了眼。
结合刚才那俩人的话头,以及看过的言情小说,她知道自己穿了,巧的是原主名字跟她一样。
原主身死魂消,虽说那对男女没有直接动手,但也该承担责任。
此外,她得搞清楚,现在是哪一年。
不过这些可以放放。
原主磕那一下,口子不小。血淌淌地流,流得她在那么大的日头下,瑟瑟发抖。要再不呼救,就得再死一回了。
宋柳喊了两声救命,但嗓子生疼,喊出的声破锣似的,声音还小。
她用胳膊肘蹭蹭脸,将眼前的血抹去了,朝着最近的人家爬去。几十米的路,却像是天堑,一寸一寸挪得分外艰难。
她全凭一口气撑着,可老半天了,偏过头一看,还没走两米。爬过的路沾了血,看着怪渗人的。
强撑的一口气咻地就散了。
宋柳昏昏沉沉地,想白捡一条命,只活了几分钟,不知该喜还是悲。
就在这时,响起一阵“锵锵锵”的锣声,中年男人中气十足地叫“收工啦”
田间地头的人们互相传了声,收了农具往庄里走。有着急回家做饭的媳妇,风一样跑在前头,抬眼见着地上的人,啊地一声“死人了”
跟在她后头的纷纷跑快几步,围了上来。
“咦,来福家的闺女咋流这么多血”
“哎哟恁些鸡蛋哩,咋磕碎了”
宋来福跟钱招娣的地头有些远,嗓门大的妇人当即扯着嗓子喊“来福,你闺女出事了”
又有人拍了光屁股的娃子一把“快,跟她家说一声”
娃子们成群,一路喊着,疯跑出去了。
众人七嘴八舌“还在流哩”
“弄点灰按上去,止止血。”
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蹲下来,扒拉了下伤口“嚯,好大的口子快,给我点土”
宋柳抓住她的脚脖子“不要土婶子,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婶子我是你大娘这孩子,别是磕糊涂了。去医院你那姚婆可不会同意。”大娘张春花接过一个人递过来的坷垃,用脚使劲碾碎了,把细土抿在宋柳的伤口上。
送信的娃子们已经跑回来了,叽叽喳喳地
“姚婆说,贱蹄子不歇晌,出去找野男人,这会儿别说受伤,就是脑袋掉了,也忍着。还要钱治想得美”
“姚婆说宋家没钱,要死就死在外面,省得回屋里膈应人”
有眼尖的,叫了声“看,是不是来福一家子咋绕个弯进村。真不管闺女死活了”
一个老人看不过去,吐了口唾沫“这一家人,真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