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里长的意思,那屋子又小又旧,如今看很不合咱们的身份,他意思村里另外白拨一块地方给我们重新建房。
地方由咱们自己选,材料啥的村里出一部分,人工就让占了屋子的人白出,里长再另外派些村民帮忙把房子建起来;
地的话,如今应该是大哥家种了几亩,二哥家种了几亩,这么些年倒是白得了些粮食,里长的意思,从我爹走开始算,按照村里寻常的佃租,俩家一总算了钱或者今年秋粮收了总算给咱们。”
方媛一蹙眉,道“白种七八年我虽不像我爹难么会算租子,可也知道光凭今秋一季收的粮食补齐是不可能的,别说他们还得先交租税。到时候缺口怎么办难道要等下一年再下一年”
至于说占屋子的人出白工,哪有那样好的事知道的是出工顶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强人所难,仗势欺人呢。
没得惹人闲话。
“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所以给他说要跟你商量。你知道,里长从昨天到上午寻了我两三趟了。”
“这却是为何”
沈三郎一哂,道“能为何还不是因为你爹是本县主簿,你姨夫是本县县令大人
我可是打听过了,里长听送信儿去的小哥儿说我娶的是方主簿家的姑娘,当即就把我那哥嫂几个喊去骂了好几顿,他自己也后悔得天天在村口打转转。”
在村里人看来,县令不说了,主簿大人可是正正好管着村里的人口、税赋、徭役啥的,手松一松,紧一紧,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能搭上这门亲,那是烧了高香的,弄好了整个村子都能跟着沾光,相反得罪了主簿大人或者主簿家的姑娘,那就等着吃大亏吧。
所以,消息一传开,连隔壁几个有亲戚的村子的里长都来了,几个里长商量了几日,这才决定拉上半个村子的人来参加他们的婚事。
不求别的,至少要表明他们村子的立场和态度,他们是很重视主簿家的这门亲的。
方媛可不想让这些破事把她爹也缠进去,歪着头想了想,问道“你是什么打算呢”
沈三郎瞅着她笑“我有打算还来问你干啥”
其实他心里已经对那些不是很在意了吧毕竟有机会高飞的人谁会流连从前的矮树窝
方媛稍微犹豫了下,一握拳,定睛望着沈三郎道“三郎哥,不如咱们把乡下的屋子和地都卖了”
“卖了”沈三郎颇感意外,“具体怎么说”
“对,卖给村里。
让我爹下面的人出面去说,就说白占了那么久,你回来也去村里追讨过,是村里没给你公道,
所以这过错就得村里背着。屋子和地连同着些年的租子都算进去作价卖给村里。今年秋粮纳税的时候一并交过来。
至于村里怎么跟占用的人去算计,就是村里的事了,咱们不参与。”
沈三郎夸张地倒吸了口冷气,拿眼上下打量着方媛,啧啧道“到底是主簿家的姑娘,瞧瞧这本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原本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嫂却少不得要面对一通的胡搅蛮缠,指不定又哭又嚎弄得跟他要他们命似的,每每想到这些沈三郎心里就别提多郁闷了。
那两个跟他撒泼,不过是瞧着一份血脉亲情不会真拿他们怎样,这下好了,直接甩给村里,爱闹闹去好了。
关键是只要提出来,村里肯定会应下来。
这件事定了,压在沈三郎心头的大石一下子卸掉,顿时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
他也受到启发,两眼亮晶晶地道“我看咱们也不要钱和粮,直接跟村里这算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