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瞧着他身高腿长的,坐在摊子上的小凳子很是窝曲,以后家里的凳子是不是应该高一些
方媛不知不觉就想得远了。
沈三郎见了方秀才,这回倒是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岳丈”。
方秀才嫌弃地哼了一声,也不招呼他坐,自己背着手在公事房里来回走了两趟,才摸出一本册子和两张纸丢在桌子上,道“我早起去了一趟青云观,让人占卜了下,天作之合。”
说着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除了傻大个,实在看不出哪儿有天作之合的迹象来。
他很是怀疑那些老道为了几个钱儿说瞎话。
“可会认字”方秀才听着沈三郎言谈也不算粗鄙,似乎读过书的。
沈三郎收了傻笑,挺直了腰杆道“会写几个,不如认识的字多。”
“能认得几个就不错了。”
方秀才说的这是真话,并没有讽刺的意思。
实在是这年头有几个人能安安定定地坐下来认字、写字啊大不是被人撵着逃命,就是撵别人。
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在路上。
可见,整日行军打仗还能有机会学认字的沈三郎还是有些造化的。
识字就好。
方秀才躁动了片刻,还是扯了一张纸过来,自己磨了墨,在纸上写了起来。
沈三郎抻着脖子看了看,这就是婚书吧
以前村里人成亲可没这个。
好似听见了沈三郎的心语一般,方秀才笔下一顿,道“如今县里不比从前,再者,也得堵死了那夏太监的路子,不然,给他挑出漏子来,哼哼,你这亲事也白结了”
敢动老子的媳妇试试砍不死他
沈三郎从军多年,不知杀了多少人。自打看了方媛一眼,就已经把人放到了心里,又听闻那夏太监的手段,心里早存下许多不满,如今被这话冲起了杀意,真个都要把墨池给冻住了。
方秀才看着被手一抖写坏了的字帖,不由骂道“你个蠢材,干得好事”
把沈三郎赶去一旁,自己另写了一张,才喊人过来,指点道“婚书写了一年前的日子。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原本是打算那个时候趁大军休整之际成亲的。”
沈三郎被方秀才一骂,倒是冷静下来,此时闻言嘿嘿一笑,接话道“正是,正是,后来起了敌情,又干上了,这才把亲事喜宴推迟到现下。”
这点倒不全是编的。
确实,原本他们大军是应该去年休整的,结果后来另一边起了敌情,那边的军队吃紧,他们跟着又往别处去增援了。
这仗打了大半年,直到快入冬了对方才丢下七八成的伤亡,败退而逃,这一仗打得对方元气大伤,估计没个三年五载,缓不过劲儿来。
他们才终于得以休整。
这两个脑子都不差,你一言、我一语把个故事编妥了,又给得了空儿来瞅瞅的许县令听过。
“嗯,这样就很好。”
既不过于完美让人起疑,也不给人漏子可钻就足够了。
然后,方秀才突然道“既然他们一年前就已经写了婚书,媛儿的名字就不必登录在册了”
许县令微笑着一捋小胡子,频频点头,道“很该如此。”
有了官府的婚书,再把婚事坐实,这大事就定了。
只是对于婚后的安顿,沈三郎有些发愁了。
方秀才和李氏自然想让女儿就近安顿在县城里,照应起来多方便;而沈三郎则觉得他必须重新审视和规划自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