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闭了闭眼,“既然礼已成,本座还有政务处理,这便回去了”
“陛下请留步”长芳主行礼,“此处,还有锦觅留下的一物要交与陛下”
润玉回头,看向长芳主
长芳主与他的,是洗髓丸,可以将穷奇之力完全与他融合的药丸,主药材便是他从混沌虚空里采来的龙髓草,原本打算要融合锦觅神识的龙髓草
彦佑端着酒杯进来,便见润玉依旧坐在桌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锦盒里的药丸。
“你怎么还没吃”
润玉的目光缓缓移到彦佑身上,“竟然连你也知道。觅儿,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你到底瞒着我,悄悄谋划了多少事”
彦佑一噎,避开他的眼睛,低头斟了两杯酒,一杯送到他面前,一杯自己一仰而尽,“她本该一生无忧,所有的牵挂都给了你。润玉,你难道还要为此不满么”
“牵挂”润玉笑出声来,目光却愤怒中带着一丝狠厉,“可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牵挂”
彦佑也跟着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惨淡,“润玉,其实我一点也不可怜你你可曾想过,实际上锦觅是被你一步步逼到这个地步的”
润玉眼神变得凛冽,“彦佑”
“天帝陛下”彦佑提高了声音,“是你不懂什么是爱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锦觅你其实从未对锦觅完全敞开心扉看着锦觅之后是怎么瞒着你悄悄安排这一切的,你不觉得熟悉么这不就是一开始,你是怎么瞒着锦觅去强行给与她的么”
一瞬间,润玉竟哑口无言。恍惚中,想起多年前,似乎锦觅面对着他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模样。
润玉忍不住握掌成拳,“我只是想让她永远是那个简单快乐的锦觅”
彦佑一脸嘲讽,“简单快乐的锦觅,还是单纯天真的葡萄”
润玉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葡萄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那个单纯得有些傻气的姑娘,如今只剩下一些淡淡的轮廓。脑海中留下的,是狡黠的锦觅,是与他冷言冷语的锦觅,是羞涩索吻的锦觅,是要与他长相厮守的锦觅,是与他
彦佑垂眸看向盒子里的药丸,“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无论过去种种如何,眼下锦觅算是与你和盘托出了,你便不要再浪费她的心意了吧”
润玉闭了闭眼,“锦觅不是葡萄,从来都不是”
伸手执起那枚药丸放进口中,几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将桌上的酒一仰而尽,才将那药丸送下去。
酒液一路灼烧下去,烧得润玉泪意翻涌。
彦佑抬手一挥,那锦盒中的隔层便消失不见,露出底部的泥人,赫然便是当年两人在凡间小住时,锦觅在街上买的泥人,是她自己的模样。
眼泪终于涌出来,模糊了润玉的双眼,连近在咫尺的泥人都变得模糊起来。
觅儿,觅儿
润玉忍不住失声痛哭,一直被埋藏在心底的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那一年,他与她做凡界夫妻,却连泥人都不曾留下一双。彼时,她孤零零一人在摊主前买下这一柄泥人,如今,便只有他瞧着这唯一的一柄泥人,满腔悔恨。
处处都是形单影只
难道,他与锦觅,竟然真的要无缘至厮吗
“小鱼仙倌”
熟悉的声音传来,仿佛一道光,驱散了润玉周身的黑暗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