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盼着你能找到一辈子待你好的人的,如果陆家那小子真是那个人,爹爹会把你交到他手里的。别着急啊,让爹爹再看看。”
战胥低声道,“让爹爹替你看看,否则,爹爹怎么舍得把你交出去。你小的时候,你娘总训我,说我太溺爱你了,能抱着便不教你自己走,你学会走路都比寻常孩子迟了半年,差点急坏了你娘。可我半点都不后悔,我当时便想,你是闺女,迟早要嫁出去的,我能这样抱你多久,也就那几年呀。”
知知眼泪掉下来,抽抽噎噎扑进自家爹爹怀里,带着哭腔唤,“爹爹”
战胥一边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一边劝道,“不哭不哭,爹爹没说不让你嫁。”
知知哭得鼻尖眼睛都红了,抽噎着道,“我要陪爹爹娘亲一辈子我不嫁了”
战胥失笑,“有喜欢的,还是得嫁,爹爹可不能耽搁了你。”
为人父母者,大抵都是如此,舍不得儿女离开自己,却又比谁都清楚明了,儿女终究会离开自己。
就像他,他心底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不愿意女儿嫁人,可是,能真的不让她嫁麽
战家倒是不缺钱,可等他和阿若总有老的一天,等他们夫妻走了,谁来陪知知
那个时候,谁来照顾她
所以,他再不喜欢陆家那小子,也不愿意因为一己之私,坏了女儿的姻缘。
送女儿回了院子,战胥又一路回了正院。
江若正在屋里看书,抬眼见丈夫情绪低落走进来,心里已经猜到几分了,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抬手替他脱外裳,边道,“女儿同你说了”
战胥沉闷点点头,“嗯。”
江若倒不似丈夫那样想不开,开解他,“女儿自己有喜欢的人,不是更好总比盲婚哑嫁来的好。再说了,我瞧陆家那孩子不错,你上回赶他走,他也没气馁,照旧上门,吃闭门羹也不放弃,可见咱们女儿没看错人。再者,陆家那样的小门小户,如今的家业,都是他一人打拼出来的,是个能干的。”
战胥酸了,“我倒觉得一般,若不是知知喜欢,我是万万看不上的。”
江若对他这种“我家女儿天下第一好,别家郎君千万个配不上”早已习以为常,自打女儿及笄,说亲提上议程后,对于那些上门的郎君,他一直是这个态度。
江若懒得说他,随他去了,战胥见妻子不理睬自己,又闹了脾气,外人面前说一不二的侯爷,在自己屋里也是个耍小性子的主。
可惜江若不吃那一套,淡淡定定坐在一边,道,“侯爷今日火气大,正好一人下下火,我去陪女儿睡了。”
说罢,从容起身,大大方方出门,留下屋内一脸无奈的战胥。
隔日,陆铮又来了战家,这回上门,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入了书房,见到了战胥,陆铮照旧恭恭敬敬打了招呼。
一向视他于无物的战胥,居然认认真真抬起头打量了他许久,才淡淡道,“坐罢。”
陆铮坐下,战胥便直接道,“你想娶我女儿,打算拿什么娶总不能凭你一张嘴,我便把女儿交给你了。”
陆铮惊讶于他的松口,出口毫不迟疑,犹如早就想好了一般,“愿以江山为聘,立一人为后,碧落黄泉,死生相随。”
“江山为聘”战胥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你如今不过占了兖益二州。”
陆铮从容,“那便先以兖州益州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