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及笄待嫁,幽州百姓们每回看见长长的车队入幽州时,都由衷地担惊受怕一回,顺便义愤填膺嫌弃幽州那些士族郎君们不争气。
江若微微颔首,客气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掌柜一个劲儿摆手,才退了出去。
掌柜一走,知知心不在焉吃了几口,搁在手边的酒盏便不知何时被她碰倒了,清澈的梨花酿顿时湿了她雪白的袖子,酒香一下子溢开了。
江若放下筷子,微微蹙眉,去看她的袖子,“怎的这样不小心,幸好就是酒,若是什么热汤,你这胳膊还要不要了”
知知起身,试着拧了一下袖子,拧出点酒水来,但仍是湿的,便道,“娘,我去马车换件外裳,一会儿便回来。”
江若闻言,虽觉得有些古怪,却也点了点头。
知知顺利躲过阿娘,出了厢房,刚走几步,旁边的厢房便一下子开了,从里走出个高大的人。
见到来人,方才还因为欺骗了阿娘而感到羞愧的小娘子,顿时眼睛发亮,看那样子,要不是身后还站着她的丫鬟,早便按捺不住欣喜,扑上去了。
陆铮抬手示意,随从便将那丫鬟请走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独处,没见面时,知知总感觉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真见了面,顿时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没开口,脸上就红得就差冒烟儿了。
她居然这么大胆,背着阿娘溜出来见他,要是被阿娘知道了,定然要罚她禁足了。
一想到隔壁毫不知情的阿娘,从没干过这样大胆的事情的知知,顿时心虚得不像话了,连说话都轻了三分。
“你何时来的幽州不是说还在益州打仗麽”
面对心上人,陆铮耐心十足,毫不怕烦解释道,“益州的事情已经了了,我留了人,便来幽州了。前日进的城,住在西城的福瑞客栈。”
知知又不知道说什么了,红着脸点点头,“哦。”
片刻,用极轻的声音,细若蚊虫般,红着脸道,“那你那你来幽州,是为了”
陆铮正色,“自是为了提亲而来。”
知知虽早知道了,但听他这样毫不掩饰说出口,脸红得更厉害了,她感觉自己耳朵都红了。
偏偏陆铮似乎是还嫌不够,怕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感受不到他的诚意,继续道。
“我来娶你了,知知。”
“知道那些郎君上门提亲,我既气又怕,气得是他们不知好歹,竟来同我抢你。怕的是,伯父伯母真的为你定了旁人。一路上我都没睡好,总是睁着眼到天亮,但是我又想,即便伯父伯母为你定了人家,大不了我就灭了那人,抢你回家。但又怕你不高兴,不乐意,你若是不乐意,我是半点都不敢逼你的”
陆铮不是那种温润如玉的长相,他本就生得棱角分明、五官深邃,且征战沙场多年,更是浑身自带一股戾气。但眼下的他,黝黑的眼里仿佛晕着浓浓的、化不开的爱意,叫人看得脸上通红。
知知被他看得脸上发热,忍不住微微撇过头,“我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吓人了,叫你这样怕我。”
陆铮低低一笑,将人搂进怀里,“不是我家知知吓人,我家知知是全天下最温柔善良的小娘子,是我惧内,天性如此。”
说罢,陆铮又道,“我想你了。”
知知心口扑通扑通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手紧张得蜷着,却愣是没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
她知道的,他打仗一定很危险,以前爹爹每回出去打仗,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