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也成为其中的一员的话,太宰治觉得这根本就是件无法想象的事。
但其实他不得不承认,中原中也说的是对的,他无处可去。
一直以来对于中原中也所谓「家犬」的嘲讽,某种意义上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嫉妒。
嫉妒其拥有沢田纲吉的疼爱,嫉妒其有所归处。
同他完全不同。
明明先认识沢田纲吉的是他才对。
甚至,沢田纲吉就是因为他才会加入港黑的,在他消失之后也曾翻遍了整个横滨找他。
从森鸥外那里听到这样的事实的时候,他曾经是真心实意地感到了喜悦的。
沢田纲吉在意着他。
然而不管是昨晚也好方才也好,尽管表面上纵容着他的任性,沢田纲吉真正心之所向的却永远是中原中也。
就好像被画了一个圈子,他被隔挡在外,而中原中也却在里面。
而现在,他却对那里产生了本能的渴望。
这份渴望可能从三年多前便已经存在,所以他才会活着。
只是他一直都不承认罢了。
怎么说呢,感觉很不爽啊被那只圈养的小动物说这样的话什么的,真的是糟糕透顶。
他果然讨厌中原中也。
“太宰”
有什么人呼唤了他的名字,声音中几多怀疑。
太宰治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啊,织田作。”
“如果下午两点也能算早的话那么,早安,太宰。”米色风衣的男人朝着太宰治走来。
“你似乎很闲啊总能看到你在乱晃。港黑的工作都这么清闲的吗”
“不,只是因为我是干杂活的而已。”
他去送完了文件,现在才刚刚忙完。作为一个拒不杀人的黑手党,他能做的工作基本上就是那些。
就和大型公司里最底层的职员一样。
“你身体已经没事了吗”织田作之助问道。
“本来也没什么事。”虽说一直在沢田纲吉面前喊疼,但那只不过是撒娇而已,实际上他的确是伤的不重。
他可是很有分寸的,怎么会让中原中也真的伤到他。
“这倒也是。”显然短短一天之间建立起来的对太宰治的认识让织田作之助也肯定了这一点。
“港黑的生活有趣吗”难得在港黑遇到个熟人,无聊中的太宰治也就随口攀谈起来。
“对我而言这只是份工作而已,无所谓有趣不有趣。”织田作之助回答着太宰治的问题,“太宰你打算加入港黑”
“不好吗”太宰治随口反问。
“里世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你还是选择了这里。”
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显而易见的,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因为我无处可去。”
作为一个曾经的杀手,即使放弃了那样的身份,曾经的履历也让他不可能再找得到一份普通的工作。
在黑暗中生活过的人已经没有了站在太阳底下的资格。
“是啊谁不是因为无处可去。”
太宰治抬起头,极轻的语调,像是一句自言自语。
幽暗的地下是阳光所无法触及到的地方,昏暗的灯光下,各色器具旁都被留下墨色的影子。
刑讯架上绑着一个人,但也紧紧能看出来是个人罢了。
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是各种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眼看过去便能分辨出它们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