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自言自语得无趣,打发走了宋岚,心想虽然晓星尘的舌头没割,但他本来就嘴笨不会骂人,要是把他做成凶尸,逗起来估计也没多少意思。
把晓星尘做成一令一动不会反抗的凶尸薛洋忽然懵了一瞬,他想这还是晓星尘吗
薛洋面若寒霜,为自己的犹豫感到不满,但他还是在心里自问了几句晓星尘听不听话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不需要晓星尘听话,那自己这么大费周章要补魂炼尸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通,只知道自己就是受不了晓星尘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薛洋摸到袖中的阴虎符,冷静了一会儿,抬起步子往义城而去。
夜里起了雾,城中人早已歇息,偶有几家关了门的店铺还点着灯火,街道很是冷清。
薛洋不缺钱,但他在这义城吃喝从不付钱,以前晓星尘还在,会补银两,现在薛洋霸王餐吃得多了,夔州恶霸成了义城恶霸,做生意的谁都避着他,躲不过的只能认栽。有时候他扮成晓星尘的样子上街来,会付钱,那些人早年见过晓星尘跟薛洋走在一起,居然也没认出他来,还把他当成真的晓星尘,小声控诉薛洋的恶劣行径。
入城第二个巷口支着一个小棚,白天的时候刘家老头和老伴会推个小推车来此处摆摊卖汤圆,他们家的汤很甜,薛洋来这里吃过好几次白食。前面的布庄物美价廉,晓星尘在那里给阿箐买过衣裳。再走几步就要到开集市摆路边摊的地方,卖鬼脸面具的人脸上都是疤长得比面具还难看,杀猪的一身横肉满脸凶相却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包子铺的大孙子满月那天在城里免费发了一百个包子,阿箐抢了三个回义庄,现在这大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薛洋在义城边上住了八年有余,早对此处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走得通。夜已深,他在空旷的街上走了一圈,遇到一只跛脚的老狗,那狗站在路中间冲薛洋狂吠,薛洋一剑下去让它身首分离,踩着血洼往前走。
南北两头的城门忽然被砸开,薛洋含服了一粒丹丸,从怀里抽出一张蒙面巾系在脸上,抛玩着手中的阴虎符,边走边吹起口哨。
离城门最近的第一户人家被撞开了门,走尸发出嘶吼声走进屋内。那是个三口之家,小孩子下个月就要去学堂拜夫子了,现在还要赖着跟父母一起睡,就睡在父母中间。他的母亲心灵手巧,给他做了一只小书包,在上面绣了一片宽大饱满的荷叶,叶上还蹲着一只青蛙,青蛙刚绣到腮帮处,用不了两天就能绣好,到时候洗干净了挂出来,路过的孩童都要艳羡。
第二户门也破开了,那里住着一个霜居的老妪,她在睡梦中听见去世十年的丈夫叫她起床关门,她翻了个身,像刚成亲那年,对着丈夫撒娇要他抱抱自己才下床。
第三扇门从里面打开,披着外衣的中年男人打了个呵欠出来看动静,他没来得及让屋里喊爹爹的小女儿藏好,扑到他面前的走尸已经自爆,兜头盖脸的尸毒粉把他呛得跪倒在地,他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四家、第五家南北两头的走尸即将汇合,渐渐有人家亮起惶惶的灯火,人声嘈杂起来,有嗒嗒的竹竿声从街头响到街尾,慌乱又急切地做着无用功。薛洋站在城中央,踢飞了一块碎瓦,绊倒了一个笨重的走尸,他哈哈大笑蹬着一个走尸的肩膀跃上屋檐,居高临下微笑着看被困城中的人满街逃窜,听他们惨叫呼号。
口哨声一直没断,很轻快的调子,被薛洋吹出来,成了诡异的催命曲。
这场屠戮来得突然,义城中多少人尚在黑甜乡,又有多少人绝望中跪天跪地拜神佛,都无一幸免成了薛洋手中亡魂。
薛洋玩了一会儿觉得腻了,又回到义庄,霜华剑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