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晓星尘和薛洋开始一起教阿箐读书识字,阿箐稍一惰怠就要受薛洋冷嘲热讽,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紧张了好一阵。
没多久阿箐学了算数。她字写得不好,但是算数又准又快,对银钱重量也敏感,郎中见识阿箐把银子拿在手里掂一掂就能估出大概有多少的本事,把她挖到医馆守柜台。
阿箐出了义庄还是小瞎子一个,薛洋偶尔进城,就去医馆看她一边装瞎一边跟伺机贪便宜的顾客斗智斗勇。
薛洋看热闹时,在旁边出了不少馊主意,忙没帮上,乱添了不少,差点被阿箐扫地出门。阿箐晚上回义庄住,少不得要跟道长告状,薛洋跟她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让谁,而晓星尘已经练就了“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本领,在他们拌嘴的间隙安安静静地盛饭布菜,叫两人填饱肚子。
过了段时间,义城大半人都知道了郎中的医馆有个伶牙俐齿精明会算的盲眼姑娘,贪便宜的人少了,倒是许多人上门诊脉时,会跟她逗趣一两句,一有不正经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出来。好在义城医馆不多,郎中医术有口皆碑,阿箐又理直气壮,生意倒也没因此败落。
阿箐年满十六,医馆大门被城北王家阿婆敲开了。
王家阿婆是个寡妇,拉扯大了一双儿女,正该是享清福的年纪,她给人做了大半辈子的媒,没一桩坏亲事。义城多数人做死人生意,王阿婆一辈子热衷活人的喜事,在义城也算好人缘,不到五十就被人尊称一声阿婆,如今还喜欢凑小辈的喜,做些巧断鸳鸯的好事。
王阿婆来的时候郎中在柜台写药方,阿箐在后院翻晒药材,谁都不知这人不是来找郎中看病的,郎中听她兜兜转转几句话,总想往阿箐身上绕,乐得八卦是哪家的小子长了眼想娶阿箐。
阿箐隐隐约约听见前堂的声音,一开始没在意,收拾好院子准备出去,就听见王阿婆说“林家老二,是个猎户,模样挺端正的。家里有几块田土,是他哥嫂在打理。林家爹妈去的早,留下两兄弟,哥俩感情好着呢,大哥的亲事也是我说的媒,林老大家里那口子也是个性子好的反正谁家姑娘要嫁给林小弟,准不受气。哎对了,我听他说去年他被蛇咬了,还是在你这里捡回的命,郎中你可见过人的”
不等郎中说话,阿箐先清了清嗓子,走进门道“哦,那个结巴啊”
王阿婆吓了一跳,说“什么结巴阿箐姑娘搞错了吧林小弟说话可利索了,认识的可没一个说他不好的。”
郎中笑得胡子直抖“可不就是个结巴,当时到我馆里来,一对上阿箐就半天说不出话。阿阿阿阿箐姑娘,辛、辛苦了,我自、自己来不就喝个水,连话都说不明白。”
王阿婆被郎中这一番学舌逗得直笑,阿箐哼了一声,转身数满墙的药柜子,一个一个抽屉放药。
姑娘家在场,王阿婆也没什么好多说的,随便开了点清火的药,一甩手帕走了,临了跟郎中说“那我过两天再来,郎中多帮我看看。”
这“看”是看病还是看人就不知道了。
傍晚薛洋买了糖,顺道来看医馆忙过了没,郎中逮着他把这妹妹的事说了,回去路上薛洋就一个劲地嘲“啧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泼成这样也有人想来提亲。”
阿箐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听薛洋这么一说倒有些不服,没好气道“我怎么泼了你才泼呢你坏成这样道长都看得上,我怎么就不能有人提亲了”
薛洋摇头晃脑“道长能跟其他人一样吗不过道长的确就看得上我”
得,又来了。
阿箐看不惯他这尾巴上天的样,加快脚步往前走。
薛洋炫耀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