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堪堪停下。薛洋已陷入昏迷许久,晓星尘熬了大米粥碾烂了一点点哺给他,喂他几粒丹药,忙了大半天才觉出他体温有所回升。
晓星尘守了一夜,薛洋一直没醒,脉搏不怎么有力但是一直在顽强跳动,让晓星尘在死一般安静的空间找到一点活气和安慰。
到了第二天下午,薛洋开始发烧,身上很烫但是额头一直出冷汗。郎中被叫来,见薛洋一身刀剑伤,也不多问,看过之后上手施了几针,转头跟晓星尘说是失了太多血,但好在没有要命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养一养就好了。难的是薛洋受了凉,伤口又有些炎症,此时高烧不退便十分危险。
“先退热才是正经,能熬过去就好了。我先回去开几副药,叫人送来。”
晓星尘送走郎中,打水给薛洋敷额头,一刻不停地擦手心脚心,等药送过来了,又熬药再喂给薛洋,直到后半夜才让薛洋的身子降下温来。
第三天薛洋又断断续续地发热,乱七八糟地说胡话,晓星尘靠近了听,全是在喊道长,让他不要走。道长一边擦薛洋脸上的冷汗,一边在他耳边应着这人含糊的呼唤,寸步不敢离。
刘双木听说薛洋卧床不起,赶过来看望,见自己做不了什么,下午就到河边捉鱼熬了一锅鱼汤送来,晓星尘道了谢,喂薛洋喝了半碗。
待刘双木走了,晓星尘又把温着的退烧药端来,自己先含了一口在嘴里才贴着薛洋的嘴唇喂给他。
中药甚苦,薛洋昏睡着也总咬紧牙关不肯好好喝药,晓星尘只能抵着他的牙齿慢慢渡过去,喂完一碗,自己也咽了一些,只觉得能苦到心里去,想起这人嗜甜,便化了一碗糖水哄薛洋。
谁成想薛洋喝了半碗就开始呕,晓星尘被吐了半身,让薛洋趴在床边给他拍背,等人吐完了才倒水让他净口,又给他擦了一回身,全部弄干净了才顾得上收拾自己一身污糟。
先前的药估计都被薛洋吐完了,晓星尘摸他额头还烫,重煮了一副喂他。这回不敢再让薛洋喝糖水,可听他哼苦又觉心疼,坐在床边不得其法,低下头在薛洋干燥的嘴唇上轻啄几口,哄他乖一些“怕苦就快好起来,好了就不用喝药了。”
他声音沙哑,听来很有些伤感,可薛洋什么都听不见,他只会哆嗦着喊道长的名字,在梦里低低地求他不要走。
就这样又熬过一日,刘双木白日帮着送了两幅药来,还煲了骨头汤,晓星尘都没有推辞直接收下。
刘双木送完东西又转了一圈,见院里水缸快见底了,拿着水桶去提水回来装满,晓星尘自是感激不尽。
“道长就别客气了。人还没醒,左右现在无事,我守着,你歇会儿吧。”刘双木守着药罐大喇喇地坐下,看晓星尘没动,又劝,“这么些天,尽折腾你了,这屋里可不能再倒一个。”
晓星尘确实累极,说了句“有劳”,便握着薛洋的手趴在床边小憩。
不到一个时辰,晓星尘睡醒了,刘双木自己家里也离不开人,便没有多留,起身道别。只是走的时候频频回头,临到门口还是说“道长别急,小子命硬,定能挺过来。倒是道长留心身子,他醒来见你憔悴,也不会好受。”
晓星尘点了点头,哑声道谢。
傍晚晓星尘烧水给薛洋擦身换伤药,他似乎醒来一瞬,拉着晓星尘的手唤了一声,听见晓星尘回应便歪头又睡了。
晓星尘接连几日照顾薛洋,几乎不眠不休,如今薛洋情况转好,他不再如前几日紧张,便感到疲乏起来,入夜后自己也草草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总算敢合衣躺下来稍作休息。
可薛洋并不给人安生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