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自认对薛洋没有任何亏欠,就算是薛洋记恨曾被押送金麟台审判的事,那他对晓星尘这近一年的耍弄也该是报仇了。
晓星尘实在怕了薛洋,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感觉薛洋拉住了自己,就弯腰让他松开,薛洋比他更快,反手捉住他的手,又唤一声“道长”
他声音沙哑,衬得语调凄楚,晓星尘一愣,就着弯腰的姿势任他拉住了,离远了看倒像他要扶薛洋起来似的可谁能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呢。
就在前一天,他们中有一个出门买菜,另一个还悄悄跟在后头观望,如今晓星尘已没了昨日的感激,还要分神担心他这般紧跟不放有何居心。
薛洋之前又吃了几颗解毒止血的药丹,左手已经恢复了知觉可以动了,可被抓伤的地方一直没有凝血,流血的速度不快但是始终不停,滴滴答答跟着晓星尘夜行一路,又没有对伤口做别的处理,此时已没什么力气,趁晓星尘没来得及把他推开,膝行靠近,贴过去把他的手臂整个抱在怀里。
“你这像什么样子”晓星尘愕然,皱眉道,“放开我。”
“我不放。”薛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说过不会厌弃我的你要反悔了吗”
“你骗我在先,倒要说是我反悔。”晓星尘被倒打一耙,放弃跟他理论,冷声说,“我若知道你是谁,断不会说那种话。”
薛洋身上染了不少血,因为穿黑衣还看不出,可一碰到晓星尘洁白的道袍就显出色来,他右手被割伤,左手缺了根小指,双手都沾满血迹,和晓星尘纤长净白的手放在一起,更显得自己狼狈不堪。
薛洋眸光微闪,眼神慢慢从两人紧贴的手上移开,他缓了缓,慢慢开口说“我咳我七岁那年,被常慈安戏弄”
晓星尘不知他此时说起此事有何用意,但还是微微侧头,听他说“常慈安没有把我该得的点心给我,在我拦住他问他要点心的时候,一鞭子把我抽到地上,他的车夫架着牛车从我手上辗了过去一只手手骨全部被辗碎,小指变成烂泥,道长,我我真的很痛十指连心,我当时才七岁,从没受过那种疼,车轮辗过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撕心裂肺地惨叫哭喊,可他们停都没停下。也是,谁会管一个灰头土脸撒泼打滚的乞儿呢”
晓星尘动了动嘴唇,薛洋偏头又咳了一声,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个有个和你很像的人跟我说过,说常慈安断我一根手指,我要报复,也斩断他的手指,或者砍掉他手臂就好,不非要杀人全家。因为我的一根手指,不至于拿人家五十多条命来抵。”
薛洋笑着摇了摇头“可常家五十多条命又算什么,再多的命也是别人的,比得过自己一根手指吗况且他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人都已经杀了。”
晓星尘想把这满口歪理邪说的家伙推开,薛洋紧拉他不放,一字一句地说“道长,我不如你幸运,你有师父教导,受师门庇佑,我自幼流落街头,没人教我礼义廉耻仁义道德。我一个人摸爬滚打,不懂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知道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我要报仇,就要他们加倍偿还。我知道你觉得我残忍,可在那种地方,如果我自己都不看重自己,又怎么能活下来呢”
“我现在也不认为自己对常家做下的那些事做错了。但有一样我很后悔,就是没有把常萍这条狗也杀了。”薛洋眼神放空,喃喃着,“要是常萍也死透了,你就不会管他们家的闲事,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晓星尘不可置信道“你杀人在先,我因着你杀人才捉拿的你,若是常萍死了或者过后没有来找我,我也不可能放任你这样的人逍遥法外。你犯了罪,却还把责任推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