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从没有见过她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虽然她们两个仅仅认识不到半年, 但陈玥自觉还是对她有些了解的。
储清站在食肆的空地上,表情甚至有了狰狞的样子, 像是回忆起了多么痛苦的事情。
她的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 颈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脸色苍白“你觉得你有多了解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低声喃喃着。
陈玥还想为薛琢说几句话, 但储清的状态不好,这种情况不允许她在多提出什么异议。
她只能走近状态糟糕的储清,拍拍她的背, 安慰道“储姑娘,放松。”
储清的身子微微颤抖。
陈玥将他扶到椅子上,为她倒了一杯水。
储清的情绪似乎是平复了一些, 她还有些颤抖,不过看上去状态好了很多。
杯里的水泛起鹤羽般洁白的轻烟, 储清端着杯子, 放到嘴边慢慢啜饮。
食肆内一时间只剩下了水流的声音。
陈玥坐在一旁, 等她平稳下来。
喝过水的储清彻底安静了, 似乎是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了, 她有些尴尬。
在这种安静中,储清开始讲述她之前的事情。
她刚开口, 不给陈玥丝毫准备便丢下一个炸弹“你知道雾灵镇外山上的匪寇罢, 我就是从那出来的。”
陈玥当然知道城外的匪寇,这还是之前她要买庞家的铺子的时候听说的呢。
当时顾清荷带来消息,说城外的匪寇猖獗, 但因为她刚穿越不久,又没有往更远的地方去过,匪寇对她来说是个十分遥远的名词。
若不是听顾清荷讲,她都没听过这件事。
储清的声音淡淡的“我从小便在那座山上长大,活的和匪寇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她的眼里带着些怀念和迷茫“只有一点我和他们是不同的,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她回忆起过去,这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她甚至不记得上次和人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时候。
当时她像个野孩子一样在山上长大,没有爹没有娘,听山上的人说,她是他们“大当家”的带回来的,她将山匪的头领当做自己的父亲,在山里长到了十四岁。
生活虽然苦,但也有些乐趣。
“直到我十四岁那年,山上起了一场大火,许多人葬身在了清泉山。”
她歪着脑袋,不用刻意回想,那天的场景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房间的火很大,几乎将整个屋子点着,但门是锁着的,谁也出不去。”
她的声音又颤抖起来,陈玥甚至能听到她的牙齿相撞的声音。
“只有我,当时年纪小,个子也小,顺着门缝钻了出去。屋子里的木头带着火一直掉,我很害怕。”
她停顿片刻,拧着眉毛,有些出神“我想叫出声来,但外面有人,他们带着刀,我知道,这场火一定和他们有关,所以我不敢出声儿,直到他们离开。”
陈玥往空着的杯子里倒满水,沉默着。
储清说完了前面的事情,终于像是活过来了。
她的脸上有了些神采,甚至还喝了口水。
陈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从没有想过这么悲惨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边的人身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储清,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似乎怎样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还好储清自己调节了过来。
杯子被重新放回到桌子上,储清声音逐渐平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