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你这”
秦禄明摇着扇子,眯着眼,一副风流富家公子样,谁又能想的到这幅精致的皮囊下的人,正在竖着耳朵听八卦呢,“贤弟,你这就不懂了,有时候寻常外头人们对于话本的谈论,才是最真实的态度,而这些也都是容易引导的,这也是兰雅轩教我的。”
李祁对此自然有所了解,虽然自己没管,但现在丰来书肆也在主动与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来往,别看只是些寻常的交流请客,真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更能发挥大作用,当初的兰雅居就是利用这些人和一些小手段来传梁丘传的坏话,正如秦禄明所言,人们的态度其实非常容易引导,只要你懂得一点点的引导技巧。
李祁也跟着秦禄明悄悄向一旁移了点位置。
咳咳,其实他自己也挺喜欢听别人争论他的作品的。
隔着一层木墙,旁边的对话也果不出两人所料,从开始的一点分歧,逐渐演变成了争论。
“我又不是没看过那劳什子的梁丘传,当然知道里面写的什么样了,反正看个开头我就看不下去了,就是狗屁不通,别给我扯什么大气磅礴、敢为世人先,就是个腹中无墨的人写的,说不准还是个武夫。”
“我看你不仅没把梁丘传看完,更是还没去看过知言先生的寻仙吧,若这都叫腹中无墨,我等又算什么而且我劝兄弟你积点口德,也就这只有我们几人,若让旁人听见你羞辱武人,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
大殷以武立国,将士地位高,相对的武人们也受到百姓尊敬,但也总有些文人认为都是些脑子不好使的人才去习武,况且穷文富武,家境贫寒的人家还真不大养得起。
对知言表示不屑的人冷哼了一声,“梁丘传是什么样,我都知道了,干什么还要去花个钱看寻仙况且卢先生都对寻仙分析过了,就是个混人的白日梦,还用大白话写的,反正我是没看的兴趣。”
“卢先生你是说卢修洁先生。”
“自然,论对知言话本的了解,又有几人能比过卢先生。”
“这卢先生的名号我是听过的,据说这人一向品行高洁,眼中不容沙子,甚至中了举人后,多少京城富庶人家上门提亲,他都不弃糠糟之妻,卢修洁先生近来大肆批判知言先生的不是,我也是听说过的,但我也并不认同。”李祁听着隔壁说话这人语气顿了顿,“卢先生学的是圣人之言,尊崇从前的文学典籍,不太能接受白话文这种新的语言形式,也是正常。”
另一个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卢先生不能接受白话文正常,我说不喜欢就是我的不对”
“哎,你这人,怎么歪曲别人的意思呢,你自己不也说了,对知言先生话本的了解,没几人能比过卢修洁,那是人家认认真真不知看了多少遍看过之后才有理有据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你这人,连人家话本都没看完就空口说不行,哪有这般的道理。
说实话,我起初也不大能接受白话文话本,也是别人跟我说寻仙有多好多好,这才买了寻仙回来,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话本里面的世界吸引住了,可惜这寻仙每月初出售一本,实在等的人心急,又买来了梁丘传看,虽不及寻仙的神秘诡奇,但也是一代开篇之作,别有另一番天地,难怪整个京城都在看知言先生的话本。”
“我看未必有你说的这么好,确实,夸他话本的人多,但不喜欢的也不少,反正我是喜欢不上了。”这人语气冷淡的说着,明显铁了心不再看什么知言先生的话本。
“算了,随你吧,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怎又来这漳台坊,看知言先生话本改编的戏曲”
“哼,我喜欢的是漳台坊先生的作品,跟那知言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