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也回吧。”
燕潮见面无表情,手藏在袖中,攥得很紧,说完这话,不带一丝犹豫,转过身快步离去。
燕景笙微微抬起眼,注视着她背影,眸中像下起了细雪,一地的落寞。
周运这些天一直在查钟云茶楼的事,他本意也不愿贵主在尚未痊愈时就去查这事,但无奈胳膊扭不过大腿,在燕潮见威压之下,只得埋头说了个“遵命”。
二人骑马出宫,只是这回却不是去卫国公府。
难不成不唤上江世子一起他问“贵主,咱们这是去哪儿”
“你也知道,我如今身子没好,若有个好歹,那些来看过我的人就得担责,所以大家都不敢来。咱们这回若是去国公府,江重礼不会如何,但会给卫公添麻烦。”燕潮见道,“你以为我贵为公主,大家就会很欢迎我不成”
她笑得很是无所谓,反正是看不出半点难过,周运迟疑片刻,才沉声道“属下和他们不一样,属下这条命都是贵主的。”
“我知道。”燕潮见偏头望着他,凤目熠熠,眼尾深长微挑,眸中有潋滟流光。
“所以我这不才带了你出宫么。”
她看人时目光总是带着高傲和疏离,就是这份与生俱来的傲气,才能叫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在她裙下。只要她能冲自己看上一眼,就算死也值当。
周运看得痴了,片刻,如梦初醒,掩耳盗铃地咳嗽“可贵主,咱们这去的也不是茶楼的方向”
燕潮见道“因为我想到了个不怕担责也不怕死的人选。”
“你瞧,他来了。”
周运顺着她的视线向前望去,只见长巷中赫然立着一匹黑毛骏马,马上半躺半坐了个人。
那人看见他们,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举起来晃了两下,“公主姐姐,周都尉,等你们等得都快睡着了。”
说罢,弯弯眉眼,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若颊边没那两个红红的拳印想必会更赏心悦目。
周运怎么也没料到燕潮见说的人选会是容洵。
“贵主这”容三可是出了名的搅屎棍,他能派上什么用场周运嫌弃无比的皱起眉。
燕潮见没理他,径自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容洵身前,手一摊“拿来。”
容洵笑得又乖又甜,取下别在腰间的一块弧形金玉放在了燕潮见的掌中。
周运认得,那便是钟云茶楼内部组织的信物。
容三怎么会拿到这个
他眉头拧得更深了,自己费尽心思查了那么久也没能摸到信物半个影子,结果容三却难不成,难不成他连容三都不如
就在周运黑着脸陷入自我怀疑时,对面马上的容洵忽然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轻轻一咧嘴,舌尖舔了舔虎牙,眼中是明晃晃的挑衅。
周运仿佛能听见他送了自己两个字“废物。”
燕潮见不知二人的明争暗斗,扭头看见周运铁青的脸色,“怎么了”
“我看周都尉是吃错东西闹肚子了吧”容洵说着风凉话,修长的手指一拢,握住了燕潮见冰凉的手,在她掌心轻勾了两下。
“我都在这儿吹了一早上冷风了,公主能不能让我抱抱取取暖”他委屈地附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