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的沙龙里，来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众人的交流极为愉悦。
在大家的交谈之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封凪在闲聊的空隙时间里，透过玻璃，察觉到外面的天色逐渐昏黑，天空中看不见月亮和星子。屋外的狂风猛烈刮着，卷起飞沙尘土拍打在玻璃上，屋内雪白墙壁上的壁灯散发出柔和的昏黄灯光，营造出一种朦胧而浪漫的气氛。
看来是要下雨了。
还是一场暴雨。
在这种时候，下上这么一场暴雨，怎么看都是暴风雪山庄模式的前奏。
她收回目光，有些慵懒的依靠在座椅上，身姿曼妙舒展，眼底藏起了所有情绪。
人群之中，一位姓刘的小姐颇有些急躁地打断了和别人的谈话，看向李雪年，故意装作好奇地问道“对了，听说李先生是李斯鹤老前辈的独子，那一定也对雍朝很有研究吧。”
正在谈话的众人闻言，都极为默契地停止了和他人的交流，竖起耳朵。
虽然他们也觉得刘小姐这个问话有些无礼，不过由于心中也对这件事充满好奇，便没有开口。
封凪却发现了她身上的违和感。
在她刚进门时，这位刘小姐就叫错了文先生的名字，并对沙龙表现得极不熟悉；现在，她更是开口询问关于雍朝遗址的事情，直接把目标亮了出来，将自己是玩家的嫌疑拉到了最大。
看上去，这位刘小姐似乎是个彻头彻底的游戏新手。
不过封凪的目光扫过沙龙里的其他人，这里的玩家，可远远不止她和刘小姐两人啊。
一个人或许擅长演戏，擅长装模作样，但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小习惯是很难改掉的，能轻而易举出卖大部分人。
“刘小姐过誉了，我对于雍朝的研究，远远比不上父亲。”李雪年好脾气的温和一笑，回道，“其实，父亲当年留下的很多资料都消失不见，我们的研究工作也陷入了瓶颈。”
“喔，是吗”刘小姐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还是不肯放弃，“不过家学渊源，关于雍朝，你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随便捡些事情我们讲讲嘛。”
李雪年推脱不过，只得随便说道“那好吧。目前各种资料传说里关于雍朝的记录，实际上有很多互相矛盾的地方。比如说雍朝子民信奉太阳上居住着的神明，但他们为什么却要建造出悬浮于天空，比太阳还绚烂的王城；为什么将雍灵帝视为与太阳比肩这和他们的信仰不是很矛盾吗”
“因为他们已经将人与神，放置在了同等位置上。”封凪轻轻出声，若有所思。
“没错。”李雪年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封凪，继续说道，“根据研究证明，雍灵帝统治后期，当时社会高度发达，对于神明的信仰也削弱到了最厉害的地步，那时雍朝子民更加崇拜雍灵帝，而不再是太阳上的神明。”
“这和雍朝遗址有什么关系。”刘小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因为目前史学界出现了一个新的说法，他们认为正是这种王权与神权对立，引起了社会矛盾，才导致了雍朝的灭亡。”李雪年语调温和的安抚道，“不过说到底，这种说法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目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封凪抬起眼眸，注视着李雪年的眼睛，“那你呢不知李先生是怎么看待这种说法的”
李雪年的眸色暗了暗，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我吗我也觉得这种说法很有趣呢。”
是有趣，而不是真实。
时值窗外狂风呼啸，酝酿已久的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