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里布满泪水,不甘,咒怨,充斥在心中,似乎再为自己不公的命运不平。
隔壁的小房间里的人感应到了少年痛苦的声音,传来一声声嘶吼,一下又一下,扯着嗓子,是中年男子的声音,就像是被囚禁的困兽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尖锐而嘶哑,显得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浸泡过似的。
他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斗争,在里面嘭嘭响,挣扎着想要冲出来保护自己的血肉至亲。
男人镜片下的眼睛划过一抹颜色,颇有兴趣的说“怎么,看不得儿子这样被我对待吗嗯难道不应该感到快乐吗”
“明明已经被我注射了这么多药物,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自己的意识才对,”
“所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眼神愈发邪恶起来,开口说“我要惩罚你 ”
是对里面的人说的。
音乐还在播放着。
意识模糊的少年似乎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蒸汽弥漫,是最喜欢的肉酱面,眼前的男人微笑的转过头,招呼自己吃饭,那么的温暖,让人安心,连带着打在他身上的光都变得虚幻,
一滴泪划过眼角,没入耳根,少年蠕动了一下皲裂的嘴巴,
“爸爸 ”
“叮咚叮咚”
楼上的门铃响起,男人眉头一皱,像是被打扰了好事般,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良久,才转身,将手里的一抹红色仔仔细细擦干净,转身上楼。
“啪嗒。”门被锁住了。
苍白的灯光打在房间里的台子上,少年的眼睛深深的突出来,睁得大大的,好像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瞳孔变得灰败,再无亮光。
嘴巴撑到了极限,唾液受不住的从嘴里溢出,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折磨,肚皮中间血淋淋的,细弱的脖颈上有一道红色的细线,连通一个细长的管子,流入连接的高脚杯。
死去多时。
一旁还摆放着一罐罐新出炉的食品。
莱纳恩早在一旁干呕着,连同胆汁也快吐出来了,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说是阿鼻地狱也不过如此,少年的挣扎,哭喊,抽泣;里面房间男人的嘶吼,谩骂,到最后的哀求,诅咒;手染鲜血的男人的微笑,抠挖声,切割声,水滴声,到最后,少年了无生气的平躺在台子上,安静至极。
一遍又一遍,回放在莱纳恩的耳朵里,眼睛前,大脑中,一遍又一遍。
他不敢相信,有一天,一条鲜活的生命会在仅仅一墙之隔的距离,消失殆尽。
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无意的举动,害死了别人,如果,如果自己没有试图和他交谈,也许大家会一起得到救援。
莱纳恩心里泛着深深的罪恶感,几乎让他快要窒息了。
到最后,他只能搂着昏迷的纳得温,暗自庆幸,还好他没有醒来。
紧握着的手上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利德来到门前,外面夜色将至,混沌吞噬了白昼,只剩天边最后的金色,乌云压的低沉,看起来将会下一场雨。
门开了,是纳得温的父母和院长婆婆,后面跟的是史密斯先生。
利德不着痕迹的与后者对视了一眼,在得到眼神的答复后,他收回视线,短暂的像是从未有过一般。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咳,咳咳。”
他看起来面色苍白,两颊却很红润,似乎发烧了一样。
三人看到他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