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聿白和邵秋月知道这事,明白两人不会在此久住,就没太强留,肖聿白笑道“你们去了塞北,接下来去哪里想好在哪儿住了吗”
“昂,”任歌行把胳膊搭在杨晏初肩膀上,站没站相的,“巴蜀洛阳没想好,全听他的。”
杨晏初笑了笑说“都还没定呢。”
“行,”肖聿白说,“你们要是路过桂林郡,得空了可以去看看剑秋,他们两口子在那儿住呢。”
任歌行想起剑秋,那个在闹市街头降住惊马,在花朝节上独自放河灯的男人,挑了挑眉“两口子”
“是呗,”肖聿白摸着鼻子笑,“这小子不声不响的,能耐着呢,拐带着人家沈府的小少爷跟他私奔到桂林去了。”
任歌行“啧啧。”
辞别了聿白和秋月,都走出去挺远了,任歌行还在那儿啧啧啧,感叹又羡慕,杨晏初听得直乐,一把捏扁了他的嘴“喝点水”
任歌行摇了摇头,笑道“我真是有点想见见这个沈三少爷了。”
杨晏初说“那就见呗,去完塞北,就去桂林。”
任歌行一扬鞭子,笑道“好嘞。先带你去草原纵马”
达达马蹄腾起一路欢快的烟尘。
正值夏季,天光热烈而明亮,塞北的万里草原在那样的天光下连高草都是明晃晃的,开着烂漫的山花。前几天刚下了大雨,空气干净得让人想大口大口吃它,宽阔的湖面亮得像牧羊姑娘多情的眼睛,长风一吹,湖边高草软软地一努,露出几只牛羊懵懂的脸。天地很静,偶尔一声鞭响,几句牧歌,那感觉和昆仑像,又不像。
杨晏初听不懂那牧羊的人唱的什么,只听见一句“什么什么呼尔喂哦”,听得人心里一起一落。
任歌行居然接着那牧羊人的调子又哼哼了几句,杨晏初惊异地看着他“你会唱”
“这边的老调子了,我在关外长到十二岁,关外和北狄离得很近,这里的话,我原先也会说的。”任歌行对那越走越近的牧羊人用北语喊道“朋友”
牧羊人看见他们,便停下马,应道“朋友”
那人身量比任歌行还要高些,薄袍子裹不住的虎背熊腰,咧嘴一笑,黑红黑红的脸衬着一嘴白牙。
牧羊人问他们从哪里来,任歌行回道“从中原来。”
“中原”那汉子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然后笑起来,“中原话我也会说一点,”牧羊汉子想了想,磕磕绊绊地用汉话对他们说,“你们很好。”
杨晏初全程像鸭子听雷一样听他俩用北语交流,只有这一句汉话他听懂了,赶紧笑道“幸会幸会。”
牧羊汉子冲他微笑,然后继续用北语对任歌行说“你们为什么骑着一匹马我可以借给你们一匹。”
“不用了,”任歌行笑道,“他太不会骑。”
“中原人,到这里不会骑马怎么行。时间长了,身体会不舒服的,”那牧羊汉子转过头,比比划划地用生涩的汉话对杨晏初说,“你的屁股会痛。”
杨晏初“他怎么知道啊”
“你想啥呢,”任歌行哈哈大笑,“他说这里不比中原,你跟我骑一匹马,时间长了马背会颠得你屁股疼。”
那汉子笑眯眯地说“他应该学会骑马。”
任歌行翻译“他说你得学骑马,其实我觉得不用,你也不是一点都不会”
“骑”杨晏初一拍大腿,“来了塞北焉能不纵马,”完了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