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任歌行坐了回去。
肖聿白端着酒杯笑“嫂子心真细啊,想的真周到。”
任歌行把胳膊搭在杨晏初的椅背上“啊,是,心细,拧巴劲儿要是上来了”
杨晏初瞪他。
任歌行冲他一笑“招人疼着呢。”
到夜里席散了,各自歇下的时候,杨晏初还不肯睡,靠着床头坐着,眼睛贼亮,拨拉任歌行“哎,老肖和秋月他们的纳采礼和问名礼怎么办”
任歌行酒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哼哼唧唧地“俩人都认识了,纳采和问名就是走个过场啊宝贝,明天咱们再说吧,我困了,我真困了”
杨晏初扒着任歌行的眼皮“先别睡嘛,老肖给了多少聘礼呀秋月的嫁妆呢”
任歌行被他扒着眼睛,像个被掀了棺材盖的陈年老僵尸一样强撑着木然道“嫁妆我不知道,聘礼挺厚的。”
“哦”杨晏初又眼巴巴地问,“请的宾客多吗摆了几桌酒”
任歌行笑起来,很困倦又很纵容的样子,他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摸了摸杨晏初的头发,说“请了,多着呢,怎么这么上心啊”
杨晏初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我就想想,”他把任歌行按在床上啵啵亲了两口,“你躺着,我给你弄点醒酒汤,爱你。”
“甭折腾了,”任歌行一把把他拉回来抱着,“睡觉吧。”
杨晏初被任歌行从后面抱住,就不再动,不一会,就听见身后的呼吸慢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响起小小的鼾声。
杨晏初睁开眼,眼睛闭得都有点累了。窗外的花树影子映在海棠窗格子上,夜晚的风拂动葳蕤枝叶,像新郎伸手放下喜帐的银钩。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又闭上眼睛。
正日子是在三天之后。这几天府里一直忙上忙下,这一天任歌行出去得格外早,杨晏初醒的时候,发现任歌行已经不在屋里了,忙怨自己差点睡过了时辰,赶紧起来收拾,堪堪把外衫穿好,屋外头有丫鬟敲门“杨公子。”
“哎,”杨晏初应道,“什么事啊进来说吧。”
丫鬟推门进来,一身粉红衣裳。杨晏初一看,笑了“真是要办喜事的人家。”
那丫鬟也笑,她拍了拍手,身后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木箱子进来,杨晏初一愣“这是”
丫鬟笑嘻嘻地“杨公子且打开来看看吧。”
杨晏初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礼节,怎么还要宾客开箱,走前去掀开箱盖,被一片金灿灿的东西晃了眼
那是一对金子打的大雁。
杨晏初愣住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笑了一下,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头紧得说不出话“这这是个什么说法啊”
小丫鬟咯咯咯地笑“任大侠说他和您命硬,不幸全都父母双亡,问名和纳采之礼只好对着天地行了,这聘礼,就送到您自己的手上,这是奠雁礼要用的大雁,任大侠吩咐过要用金子的,来给您验验成色,其余的聘礼,都还在屋外头放着呢。”
“不是,”杨晏初有点乱,“你们不是要给你们家小姐和肖大侠”
小丫鬟不说话,冲他挤着眼睛笑。
“我”杨晏初捂着太阳穴,热血上头,从颧骨到眼眶红成一片,结结巴巴地说,“帮我,帮我把任歌行叫来。”
“任大侠说了,迎亲之前新人不能见面,得等晚上呢,”小丫鬟说,“喜服已经送过来了,您要不先试试”
“不,”杨晏初语速飞快,他现在只想见任歌行,“他在哪里他不来我去找他。”
“别,”丫鬟忙笑道,